第83章 第二十三題(5)(2 / 2)

正想著,外麵傳來了幾聲‘布穀、布穀’的叫聲。

穀鬱歡就聽著,也不做聲。外麵的鳥叫聲越來越急,越來越大聲,大約叫了有半刻,終於啞著聲說人話了:“小娘子,我來了。”

這又是哪個?

穀鬱歡隻能不做聲。

不一會,丫鬟來敲門通報:“夫人,隔壁的張大官人帶著好酒好菜上門了,見是不見?”

【小杜氏有數個情夫,全都不是善茬】

這位張大官人,多半也是其中一位了。

還是很有必要見一見的,穀鬱歡點頭,丫鬟打開門來。一個三十五歲左右的男人領著小廝進門開,他生得豐姿出眾,是個整齊的人物。見了穀鬱歡,他上前作揖:“給娘子見禮。”

那小廝將食盒裡的菜一樣一樣的擺出來,把酒杯擺在桌上,躬身的時候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盯著穀鬱歡,口裡說:“小子退下了。”

當即,這含秋波的一眼被張大官人看個正著,一腳踢在小廝心窩,罵他:“管好你的賊眼珠子,再亂看倒不如剜了去。”

那小廝爬起來,跑了。

丫鬟也嚇了一跳,低眉順眼的出去,將門掩了。

穀鬱歡看著關掉的門,也很是無語。這些小習慣其實是最能說明問題的,丫鬟認為小杜氏跟男人單獨的共處一室是沒什麼問題的,她已經習慣了。張大官人帶著酒菜過奚府來,整個府裡的奴仆丫鬟都是看在眼裡的,無一個人有阻攔的意思。

張大官人言語爽朗,小心逢迎著穀鬱歡。穀鬱歡想多從他嘴裡知道些消息,也算是溫聲軟語。

不一會,張大官人覺得氣氛差不多了,搬了凳子坐到穀鬱歡身邊來,要喂她吃菜,穀鬱歡勉強吃了一口,就見這位大官人含了一口酒,就要嘴對嘴渡給她。穀鬱歡連忙退開,這個動作做得隱秘,張大官人沒有發現她的躲避。

男女之間那點事,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婦人動沒動興,毛頭小子感覺不出來,但情場老手不用睜眼,嗅味兒都能嗅得出來。穀鬱歡沒有動情,沒有起興,他立刻就察覺出來了。

張大官人笑一聲,把桌上那食盒一翻,抽出串鈴鐺樣的物件來,比雞蛋小一圈。他拿著這串東西碰了一下穀鬱歡的手臂,嚇得穀鬱歡趕緊挪開手。

隻見他滿臉的興味,隻等著穀鬱歡來問這稀奇的東西,實際上穀鬱歡已經知道這是什麼了。

《金瓶梅》中說:“原是番兵出產,逢人薦轉在京。身軀瘦小內玲瓏,得人輕借力,展轉作蟬鳴。解使佳人心顫,慣能助腎威風。號稱金麵勇先鋒,戰降功第一,揚名勉子鈴。”

這勉子鈴又叫緬鈴,是女子閨中秘物。

明代《繡榻野史》中詳細說了這東西的用法,它一碰上人體就能自動的zheng動,定能將人的手臂震麻了。總之,就是床上用的器具,能叫人快活。

那張大官人來到床前,也不知道是怎麼弄的,就從鴛鴦枕裡取出了黃瓜長短的角先生,轉過身要上前抱著穀鬱歡,瞧著是想將她攔腰按到床上。

……這些個情夫果然個個不是善茬。這位精於此道,頗廢心思。

穀鬱歡現在雖然有了嬌弱的人設,但要在張大官人撲過來的時候避開還是不難的,張大官人見她躲,沒當做是情趣——往日雖也有這樣的情趣,但是真的躲還是情趣他是看得出來的。

“怎呢?”

張大官人住了手。

太高看‘石榴裙下倒’這道具是不成的,人家都不用親身上陣,擺明了這位張大官人是各中好手,是個追求刺激的慣手無疑。

穀鬱歡不敢觸怒明顯乾不過的男人,隻推說是身體不適。

張大官人對這人這屋都是熟悉的,連枕頭裡麵藏著的東西都知道,但他並不知道小杜氏到底什麼時候來月事,這理由足夠充分。與蘇玉郎不同,這張大官人對小杜氏尚算溫柔有禮,也不是一進來就直奔主題,甚至有心將氣氛弄熱了才辦事,明顯是哄著小杜氏的角色。

張大官人敗興了,卻還是笑對小杜氏。

“好娘子,是我莽撞了。實是你叫我心焦,前兒說好了,隻要我弄死那病癆鬼,你就入我家門。那病癆鬼已經去了百日,可我等到今日卻也不曾得半點消息,如有火焚心,就怕你改了意與我離了心。”

這病癆鬼說的多半是奚見柏了。

穀鬱歡心裡一突:“他真死了?”

張大官人急了:“我滴個乖乖,娘子怎麼說這欺心的話。屍體搬到堂前,身兒都僵硬了,你眼見著入了棺,還能活不曾?”

穀鬱歡:“人是你殺的?”

“非也!”

張大官人輕笑:“你我合謀。”

穀鬱歡:“……”

這都是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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