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趁亂把石畫帶回了書房,成為全場唯一贏家。
***
石印術,這門方便清晰的圖像印刷技術,在印刷技術發達的現代,已經落後被淘汰了。
但機緣巧合出現在這個時候,堪稱稀奇。
至少聞白沒聽過。
他們這一大群快樂鹹魚都沒聽過。
要知道,他們身處舉國上下最繁華的京城,作為最有閒錢買話本的一批人,連他們都沒聽過!
齊洲等人好奇地圍著石板,等著看第一張被印出來的畫。
“真有你說的那麼神奇,能跟原畫看起來一模一樣?”最愛看話本的齊洲忍不住問。
早就在家試過的鹹魚,嘿嘿得意:“你等著瞧就知道了。”
誰能想得到?
一個水油不相溶的原理,竟然就能印刷出顏色鮮亮,飽滿圓潤的圖畫!
反正他這條鹹魚是想不到的。
但一點也不妨礙他嘚瑟,他抱著手臂,就等著瞧大家震驚的表情了!
鹹魚嘿嘿壞笑.jpg
當紙從石板上取下後,幾l乎與顧筠筆下小豆丁沒什麼區彆的圖案,出現在紙張上。
“天,真的像!”
“這是怎麼回事?”
“這甚至都不用雕版,直接在石板上寫和畫就行了,竟然也印得如此清晰。”
“為什麼彆的地方一點也不會沾染顏料和油墨?”
狄昭昭靠在爹爹大腿邊,美滋滋的看成功印出來的小豆丁,聽到俞叔叔的問題後,他一下來了精神,興奮的叭叭說:
“因為水和油都不願意碰對方啊!有圖案的地方吸油墨顏料不想碰水,沒有圖案的地方喝飽了水,也不想碰油墨,所以不會相互沾染,超級清晰哦!”
鹹魚學渣們:“……”
頭忽然有點痛。
咱還是來說說賣話本掙錢的事吧!
聞白一掃鬱氣,精神奕奕。他此刻信心
十足:“咱們的話本,一定能大賣!
肯定大賣!
哈哈哈,這要是不大賣,我直接把這話本吃了!”
個頭高大的俞浩主動說:“過幾l天我要去一個遊船活動,可以帶去先散一小波,先揚點名聲,喜歡的人也能給咱們宣傳宣傳。”
家庭關係還算良好,且交遊廣闊的小圓臉齊洲也興奮得嗷嗷地:“我也可以先給朋友送幾l本,送那種正好斷在關鍵地方的短冊,哈哈哈……”
他甚至興奮道:“我又看中了一個鋪子,說不定這書賣得的分紅,再加上我攢的那些錢,就能直接買下了!”
大家都默契的不戳聞白的痛處,卻都一改懶散的鹹魚風氣,和吃吃喝喝的話題,積極地出謀劃策。
個頭偏矮的聞白,悄悄低頭,試圖掩飾眼角的晶瑩。
正好對上了狄昭昭好奇抬頭,用烏亮地黑眼睛看他的可愛模樣。
小孩眨眨眼:“聞叔叔,你彆害怕。”
聞白酸澀的感動,忽然卡殼,乾巴巴:“我不害怕。”
“不害怕就對了!”狄昭昭超得意地挺起胸脯:“我爹爹最最厲害了,有他在,什麼都不用怕!”
聞白心裡卻一下哭得稀裡嘩啦。
嗚嗚,他就知道!大哥肯定在背後著急上火地替他想辦法,還推脫說是昭哥兒想出來的辦法騙他安心。
***
書坊開售這日。
一幅巨大的手繪海報,從書坊二樓,垂掛下來,燦爛明媚的陽光下,小豆丁的笑容更光彩照人了,更顯得活潑,又令人心生歡喜。
一千本帶可愛小豆丁封麵圖的精裝話本,整整齊齊陳列在山式階梯木書架上,豎立在書坊門口。
醒目到令人震撼。
但凡路過的小孩,就沒有不被吸引的,看到就挪不動腿,一個勁兒的拉著大人走過來。
“哇——”
“這是什麼書?竟然有小孩在上麵吃東西!”
“爹娘,這個好可愛,給我買一個吧~”
圍過來的小孩們,小表情分明寫著“好想要”
而聞白早就安排布置好的人,在街頭巷尾敲鑼打鼓地吆喝,宣傳重點就是狄鬆實作的序。
這些人口齒伶俐,把狄先裕劃的重點背得牢牢地,沿路邊吆喝書坊,邊背著鹹魚勾畫的重點。
狄鬆實最近,可是京城百姓人人議論的話題。
大夥見麵都不問:“吃了麼?”
而是問:“看了狄大人審案嗎?”
但凡搭上話了,話頭根本停不下來,從案子雙方那點糾葛八卦,到凶手如何行凶,再到審案跌宕起伏的過程,再到審著審著竟反轉了……
你要是沒看狄大人審案,沒聽說狄大人審過的案子,那根本摻和不進熱乎的話場子!
此刻百姓一聽有人吆喝他的名字,就激動得圍上來。
“狄大人又開堂審新案子了?是哪家的?招了嗎?為什麼
砍人?”
“我說的是狄大人做的序!”
“什麼話本?竟然能讓狄大人給做序?”
“能震懾惡人的話本,來來來[,鹿東巷聞墨書坊,有工夫都去看看!”
百姓們有的知曉了,有的純屬湊熱鬨,還有的好奇得不行,什麼話本還能震懾惡人?竟還讓狄大人親自作序!
湊熱鬨的百姓們,從京城四方,成批成批地往鹿東巷聞墨書坊去。
才走近,就聽到小孩央求聲音不斷,也不知是誰開的頭,軟聲喊爹娘爺奶叔叔小姑等的聲音,又稚嫩又軟和。還高低起伏,交織成歌??
時而還傳來開懷的朗聲大笑。
定眼看去,朗笑之人手裡都捧著話本!
最誇張的少年人,笑得直接彎腰坐在台階上,捂著肚子邊笑邊看。
簡直勾得人心癢癢,尤其是那些已經買到話本,打算回家看的人。
總有人忍不住,想著要不瞅一眼?
這就又形成循環。
還沒到晌午,聞墨書坊外,就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鹿東巷轉角處一間酒樓。
二樓隔間一高一矮兩道人影,正是知道書坊今日開賣話本,特意來瞧的狄家父子倆。
狄昭昭趴在二樓木窗戶上,探頭往外看,小嗓音驚歎:“好多好多人呐!!”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他的小嗓音都有點怕怕的,還有點奇特的興奮。
狄先裕瞧著也心有戚戚,這烏泱泱的人頭,跟植物大戰僵屍被攻破的房間差不多,看著還怪緊張的。
鹹魚忍不住心虛懷疑:“咱會不會是擔心過頭,有點用力過猛了?”
他都懷疑聞白招不招架得住?
這和他想的不一樣啊!
***
大理寺這頭。
狄鬆實看完卷宗,打算去吃晌午飯,因為對不靠譜的鹹魚實在不放心,他想了想,換了身衣服,朝大理寺外走去。
才出大理寺門,忽見一儒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後頭一左一右跟著兩個人,正迎麵走來。
差役們隻覺得這一行人氣度不凡,零星幾l個認出為首人身份的,腿都忽然一軟,顫了顫。
狄鬆實走近,神色一肅,作勢要行禮。
為首那人笑著擺手,示意此番隻是想看看治下京城,微服而來,無須多禮,他還溫和道:
“京城風氣大肅,威震百裡凶徒,狄公功不可沒。不如隨我一同去京城街巷看看?”
狄鬆實拱手對他身後的暴憑江和薑琛示意:“先生謬讚了,京城這般新風,絕非狄某一人之功。”
京城近日風氣確實很不一樣,整頓後的兵馬司,巡尉再無單人出巡這種事,巡街時全副武裝,認真嚴肅,看著就覺得十分安全。
再加上狄鬆實狠抓,宵小與惡徒誰敢頂風作案?紛紛銷聲匿跡,生怕冒頭被抓。
暴憑江和薑琛,也向狄鬆實回禮,寒暄一番。
狄鬆實朝後揮揮手,示意一直跟在他身後保護他的人離去。
又與暴憑江兩人一同,隨著中年儒士一同走走。
能讓三人跟隨,中年儒士的身份也無須揣摩,唯有景泰帝。
隨意走過了一些街巷,看過細微處的變化,景泰帝心中疏朗,饒有興致地感慨:“這份《砍人分析》當真威震京城,有子聰慧如此,狄公當懷大慰。”
狄鬆實道:“犬子在雜學上頗有點靈巧罷了,實在當不得如此讚譽。”
有點靈巧?一旁的暴憑江臉上肌肉微微抖動,挪開眼去,認真掃視四周,做好保衛。
他們邊走邊聊,忽然聽見遠處傳來嘈雜之音,小兒稚嫩的嗓音此起彼伏,還夾雜著大笑和吵鬨。
十分熱鬨。
看到是鹿東巷,狄鬆實心一顫,生怕走近之後,看見一幅自己的等身畫像,或是什麼更奇怪離譜的東西。
這種不靠譜的事,二郎也不是沒做過。
暴憑江也眉峰凝肅,沉麵看著遠處烏泱泱的人,側身微微攔了一下道:“先生,人多雜亂,還是彆靠近得好。”
狄鬆實心中略喜,麵上不露分毫,十分自然的順勢建議:“正巧晌午,此街有間酒樓,口碑滋味皆可,不若去歇歇腳?”
甭管是歇腳、喝茶、還是吃晌午飯,總之彆靠近!
“也罷,”景泰帝也不是個犟的,順勢改道,走進了巷口這間酒樓,又跟著小二走上二樓隔間。
這間酒樓裝修清雅,擺著青竹脆玉,二樓一麵臨街,軒窗四敞,尤為明亮怡人。
一行人才坐下,就聽到窗外傳來一道清脆透亮的童音。
“爹爹,小豆丁在書坊門麵上掛著,得了好多喜歡啊!為什麼祖父不喜歡呢?”小語氣從疑惑變成崇拜,“祖父坐在公堂上的等身的畫像,肯定超威風的!”
狄昭昭小胳膊撐在窗戶上往外看,眼睛亮亮的。
“你祖父啊……”還真不好解釋,狄先裕頭禿,仗著不在家,隨口忽悠說,“可能是害羞了吧。”
臨窗的隔間。
暴憑江下意識看向狄鬆實。
狄鬆實:“……”
臉色有點發黑,這不靠譜的混賬!!
渝躍鳶飛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