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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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華尚,午夜的冷風吹過來，林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薑時硯順手給他把帽子扣在了腦袋上。
車子停在華尚樓下,薑時硯將車鑰匙遞給林舟，“你開吧。”
“行。”林舟記得薑時硯胳膊上還有傷，接過車鑰匙上了車。
一路上趙景一直沒說話，臉色看起來很難看。
林舟有些擔心她,從後視鏡看了她幾次，看到有開著的便利店時，林舟將車子停在路邊,跑進便利店衝了兩杯熱奶茶出來，一杯給了趙景，一杯給了薑時硯。
薑時硯伸手接的時候,林舟囑咐他,“你小心我的禮物。”翻糖日期是上車前林舟讓薑時硯用手捧著的,他怕放在車座上一個刹車不小心摔壞了。
趙景抱著熱乎乎的奶茶終於緩和了一些，對林舟說了聲“謝謝”。
薑時硯看著窗外，開口,“有些事情你要多聽聽趙叔叔的意見，賀華不是會善罷甘休的人,很多經紀公司一直想挖他,接下來他可能會反擊，你做好心裡準備，如果要離婚，孩子的問題你要早點兒考慮。”
趙景一愣,事情今天才發生，她現在還亂的很,沒想到這些。
“他，他會這麼絕嗎？”即便趙景表麵上很堅強，但到底是個女人，還是曾經深愛過相信過那個男人的女人。
薑時硯沒說話。
林舟看了趙景一眼，“會不會都得先做好準備，他都……”
林舟話沒說完便閉了嘴，趙景隻是現在沒反應過來，等冷靜了，她會看明白的。
將趙景送回家後，已經是淩晨兩點半了。
午夜的街頭很安靜，隻偶爾有幾輛車掠過。
從趙景家住的小區離開，林舟突然不知道車子應該開去哪裡，沿著路邊緩緩開著，腦子裡還有些亂。
從劇組聚會到現在，其實才不過三十多個小時，這三十多個小時裡發生了很多事情，很亂，亂到他沒有時間思考他和薑時硯的事情，也沒有時間好好跟薑時硯談談。
“這禮物是你親手做的吧？”林舟看了看薑時硯手裡抱著的那個翻糖日期。
“嗯。”薑時硯點點頭，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傑作”，忍不住勾了勾唇，“沒做過，時間又緊，挺醜的吧？”
“還行，不算太難看。”
薑時硯瞥他一眼，“不能誇兩句？”
林舟挑眉，“怕你得瑟。”
“本來還想做倆小人，但是小人難度太大了，我做不了，所以畫了個稿讓師傅做，做好了我去取。”
“難怪覺得就像是少了什麼似的。”那麼大一塊底托擺在那，就放了點山水花草的，石桌上還有錢，怎麼著也得有個數錢的小人吧。
“喜歡嗎？”薑時硯問他。
“我能說不喜歡嗎？”林舟反問。
“不能。”薑時硯抬手敲了他腦袋一下。
林舟沒笑。
薑時硯眉頭微蹙，往他這邊靠了靠，輕聲道：“真不喜歡啊？”
“對不起啊。”林舟突然說道。
“嗯？”薑時硯愣了一下，“為什麼道歉？”
林舟手握著方向盤，斟酌了一下措辭，“就，我沒談過戀愛，我不知道你這麼重視，我也沒有給你準備東西，也沒有……”
林舟說不下去了。
今天華尚多亂啊，兩個當紅明星出軌，網上一團糟，蕭然光罵人罵了半個小時，杯子都摔了一個，公司這麼亂，薑時硯卻扔下一堆事兒跑出去專門為他做了這個禮物，可見他對這份感情的看重，而他，似乎並沒有回饋給他同樣的感情。
想到這些，林舟就有些煩躁。
因為心裡內疚。
林舟的話沒有說完，但薑時硯聽明白了。
薑時硯看了林舟一會兒，指了指路邊，“停車，聊兩句。”
林舟聽他的話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薑時硯降下車窗，從口袋裡掏出煙盒，看了林舟一眼，“我能抽嗎？”
“用我幫你點嗎？”
薑時硯把煙給他，林舟接過煙咬在嘴裡，拿起打火機點燃，自己先狠狠咂了一口，才遞給薑時硯。
薑時硯接過去，突然笑了，“以前你總搶我煙抽，我那時候還想著也算間接接吻了呢。”
“……你大爺。”林舟罵了一句，耳根有些泛紅。
薑時硯抽了半根煙，才緩緩開口，“林舟，抱歉，可能我的行為給了你很大壓力……”
“彆胡說。”林舟皺眉打斷他的話。
“聽我說完。”薑時硯曲指彈了他手背一下，然後握住了林舟的手。
“林舟，我跟你的感情不在一個起點上，所以很多時候對對方的感覺也不一樣，我……從十五歲起就開始喜歡你，每天都在奢求你會跟我在一起，但是……奢求，你懂得，就是奢求，可能永遠都成不了真的。”
“你沒暗戀過人，所以你不懂，暗戀女孩子還能拚一把，說不定就成了，但是我喜歡的是個男孩，而那個男孩他不喜歡我，而我也不想讓他跟我一樣，我想他能有一個正常的人生，所以每天都在壓抑克製……”
想起那個時候，薑時硯還覺得心裡一股酸澀。
頓了頓，薑時硯偏頭打算繼續說，就看到林舟眼眶通紅的看著他。
薑時硯一下慌了，“你乾嘛？”
“我……”林舟吸了吸鼻子，“我，我他媽同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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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時硯笑著捏捏他的鼻子，“行了，我說這些沒彆的意思，就是告訴你，我想了這麼多年，今天，不，昨天突然成真了，我是真的開心，我必須做點兒什麼，不做什麼對不起我這麼多年的暗戀。”
薑時硯說著拍了拍懷裡的翻糖日期，“這玩意兒看似是送給你的，其實準確點兒說應該是送給我自己的，這個禮物，我得到的快樂肯定比你多。”
“胡說。”林舟把禮物拿過來自己抱著，“這是我的。”
薑時硯揉揉他的腦袋，“你現在還處在剛剛喜歡上一個人的小興奮狀態裡，而我處於十幾年暗戀長跑終於到了終點的階段，所以彆內疚，咱倆不在一條線上，你樂你的，我開心我的。”
“還是那句話，獨自美麗，不要互相碰瓷。”
林舟看了他一會兒，有些鬱悶道：“我現在覺得我自己特像一渣男。”
薑時硯想了想，“你要非這麼說吧，也有那麼點兒意思。”
“誒……”林舟瞪他，“你彆來勁啊。”
薑時硯歎了口氣，捏住他的下巴，與他對視，“你為了我都從一直男彎成了蚊香，你就是讓我死在你麵前，我都沒二話。”
林舟眨了眨眼，“我就是不彎成蚊香，要你命你不也沒二話嗎？”
“……倒也是。”薑時硯手摩挲著他的下巴，思索了一下，“不過也有區彆，你沒成蚊香之前，我死不瞑目，你成了蚊香之後，我含笑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