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是不是顯靈不知道,清溪村的解毒藥是真的好。公社書記拐彎抹角地想要解毒藥,楊國柱裝傻,愣是沒答應。
最後還是周保和私下跟楊國柱商量,不能傷了領導的麵子,給四顆吧。
公社書記也沒白要,把兜裡的一塊多錢和幾兩糧票留了下來,當作是他買的。
等人走後,楊國柱冷哼一聲,他才不稀罕這點錢,他的解毒藥可是有錢也買不到的好東西。
周保和:“彆哼哼了,你又不是豬。今天這事兒你彆往外說,現在外麵風聲緊,彆給咱們招來麻煩。”
“今天來的那群人呢?”
“放心,膽都被嚇破了,還敢再來,我都敬他們是條漢子。何況還有書記頂著,壞不了事。”
周保和可是現場親曆者,他這樣膽子大的人都被嚇得不敢再提,何況那些毛都沒長齊的學生娃。
再說舉報的事情,還是他們自己人舉報,這個事兒必須說清楚。
大家受了驚嚇,大中午也沒心情做飯,楊國柱把清溪村幾個說得上話的人叫一起商量,大家都一個意思,這事兒必須要有個結果。
“去問問,這幾天誰家的人出去了?”
“老子也想知道,龜兒子吃了飯不說,還回來把鍋砸了,我們清溪村可容不下這樣的敗類!”
清溪村人不多,除了顧隨才來清溪村的時候特意請假出去過之外,沒有其他人跟楊國柱請過假。
再說下工之後跑出去的人,李達最先自我證明:“我就去了一趟萬家大隊,給我外婆家送解暑藥,而且這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跟我可沒關係。關月救過我,我可不是那種狼心狗肺的東西。”
清溪村的人都是老相識了,互相幫忙證明。大家都說和自己沒關係,那究竟是誰呢?
有個小年輕嘟囔了一句:“原來我們都好好的,怎麼知青一來就出問題?”
方潔不高興了:“你有證據是我們舉報的嗎?沒有就閉嘴。”
“本來就是,你們才來一個月我們村就出問題了,你們就是壞了我們清溪村的風水!”
“你這是封建迷信,我要舉報你!”
“你看看,你看看,肯定就是她舉報的,我們農村人哪裡有那麼多花花腸子!”
話趕話,越說越不像樣,王璐攔住方潔:“好啦,你跟一個小孩兒賭氣乾什麼?”
“嗬,我看不像是賭氣吧!”村裡一個小姑娘冷笑一聲。
這個方潔來的時間不長,因為說話挑撥離間,還自覺是城裡人,話裡話外的看不上他們鄉下人,不喜歡她這種做派的人還挺多。
方潔瞪眼:“你有種再說一句?”
眼看要吵起來了,楊國柱控製住場麵:“你們不承認也沒關係,等縣裡查到舉報的人,那人一樣跑不了。我希望你們早點承認自己的錯誤,我們又不是不給你改正的機會。”
楊國柱環顧四周,低頭的,和他目光對視的,還有小聲和周圍人交談的,就是沒人承認。
看來今天是揪不出來了,隻能再繼續查。
這邊一散會,顧隨上山去找關月,院子的大門關得嚴嚴實實。狗剩兒被關在院子裡,聽到外麵有動靜,嗷嗚了一聲。
顧隨翻牆進去,蹲下摸摸狗剩兒的腦袋:“你的主人呢?”
狗剩兒對顧隨已經很熟悉了,一看不是他主人,黑豆豆似的眼睛瞅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回屋簷下的狗窩裡趴著。
廚房的門沒關,屋裡的東西還是和顧隨上午離開時的一個模樣,切到一半的菜還擺在菜板上。
堂屋裡倒是少了幾袋曬乾的藥材。
此時,關月已經坐上了去縣裡的汽車,她還是穿著一套灰撲撲的長袖襯衣和長褲子,唯一的一個亮點就是衣服褲子上沒有打補丁。
她戴著同樣不起眼的遮陽帽子,低頭的時候,帽簷遮住了上半邊臉,腦袋兩邊的頭發垂下來,她一張漂亮的臉蛋,就剩個下巴在外麵。
到了縣城,關月熟門熟路地去南城,南城有一條藥材街,以前這條街上藥販子和采藥人雲集,現在隻剩下一家孤零零的國營藥材公司。
關月沒去藥材公司,她拐去藥材公司背後的巷子,翻牆進了一家院子。
原來每次來都收拾的很齊整的院子,今天卻亂成一團,還有曬藥材的簸箕中間破了一個大洞,被丟在地上無人收拾。
關月皺眉,把背上的藥材放下來,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聽到後院有動靜,她急步走進去。
“蔡叔!”
蔡國福右手撐著牆,劇烈地咳嗽。
他看到關月來了,深吸一口氣:“你來了。”
關月扶他坐下:“怎麼回事?有仇家打上門了?”
蔡國福擺擺手:“都是些小流氓,現在外麵亂了一點,就想趁勢搞點好處。”
蔡國福祖上原來就是藥商,建國之後,就把祖上的家業捐了,就剩下這一間院子住著一家六七口人。國家也沒讓他無事可做,直接把他招到藥材公司,管理這邊的藥材收購工作。
關月師傅徐華安和蔡國福年輕時候因為藥材結緣,認識幾十年了,關月師傅在清溪村的時候,也經常會到蔡國福這裡來賣藥材,或者托他找一些好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