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村就這麼多人,往回查兩個月,進出村子的人不少,一時半會兒還真說不清是誰寫的舉報信。
但是,雖然進出村子的人多,但是去過鎮上的人卻不算多,真要認真查,還是很容易翻出來的,李凱就是去過鎮上的其中一個人。
寫舉報信至少要識字吧,還要清楚舉報信往哪兒寄吧,李凱這不又被篩選出來了。
其實不止李凱,知青點除了李凱,還有顧隨、王璐、方潔都去過鎮上。李凱對關月的惡意最大,還在公開場合說過看不上關月這種野丫頭。不就是會采藥麼,就這還被捧著抖上了?真當自己是棵蔥。
這句話當時好多人都聽到了,李凱因為嘴賤,成為第一懷疑目標。
李凱聽到林海音在影射他,打開窗子,大聲呸了一聲:“我是瞧不上那個采藥的,但是不是我做的事情我可不認。”
顧隨沉默了一會兒:“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一般人也做不出來,不是你最好。”
“顧隨,你什麼意思?”李凱惱怒。
王璐站在他們中間調停:“你們可彆吵了,我們知青點就這麼幾個人,四分五裂的,不是讓外人看笑話嗎?”
林海音看不慣:“就顯擺你是好人,那你倒是把舉報的人查出來呀,彆讓有些人連累我們被排擠。”
王璐沒回應林海音,反而無奈地跟顧隨說:“咱們想辦法去其他地方吧,清溪村的人比較排外,大家都住得不舒服。而且,我們是下鄉來支援農村建設,清溪村隻讓我們乾農活兒,我們也沒辦法用知識改變現狀,這對我們也是一種浪費,不是嗎?”
王璐溫柔建議,方潔和李凱紛紛支持,林海音不表態,顧隨拒絕:“我覺得這裡大有可為,我的醫術有很多提高。”
再次被顧隨拒絕,王璐看著顧隨離開的背影,有點無能為力。
方潔冷哼:“瞧我說什麼,顧隨肯定被山上的小丫頭勾魂了。顧隨好歹是個大學畢業的醫生,跟一個野丫頭學醫術,還大有提高,簡直笑死人了。”
林海音反懟:“你見過人家本人麼?這就開始野鬼上身胡說八道了。”
知青點吵吵鬨鬨,就沒個安生的時候,具體是誰舉報的,還是沒個定論。縣裡那邊也沒有消息傳過來。
第二天,李桃一早上山,她不敢從大青山走,她從小青山繞路上去的時候,顧隨已經到了。
大清早的,太陽還沒出來,山上的霧氣重,關月打著哈欠從山裡麵出來,背後一層薄薄的清霧在山中飄蕩,襯著長發披肩的關月跟個小仙女似的。
李桃眼中閃過一絲驚豔,真好看!
但是關月怎麼不編辮子呢?現在無論是城裡的姑娘,還是鄉下的姑娘,都可時興編辮子呢,要不然就剪一個□□頭。
李桃沒見過像關月這樣長發披肩,又不紮頭發的。
狗剩跟在關月的腳邊,哼哼唧唧跑兩步,就跟個滾動的肉球兒似的。
關月看到李桃:“你來了。”
“嗯,我怕你著急,就早點上來。”
關月淡淡一笑:“倒是不著急,等會兒吃了早飯再說。”
等吃了早飯,李桃才知道關月想給她紮針,李桃有點害怕。
“彆害怕,你要沒病我給你紮針也沒用。”
李桃更加害怕,她好端端的,能有什麼病?
顧隨不經意道:“你針灸技術還挺好,我昨天感冒鼻子不舒服,被你紮了之後,今天早上起來都好了。”
“是吧!”關月喜滋滋的。
李桃稍微放鬆了一點,她不是第一個試驗品。
關月先打量了李桃一番,叫她坐。
李桃在關月旁邊坐下,關月示意之下,她把手放到桌上。
關月給她把脈,也下意識地調動異能,她對脈象的感覺更加清晰。
關月讓開,讓顧隨也來試試,顧隨把脈的功夫比她更差,也需要實踐的機會。
顧隨把完脈之後,跟關月對答案:“濡脈?”
赤腳醫生手冊裡麵記載:濡脈,脈浮而較細。顧隨覺得大概是這種。
關月意外,沒想到沒多少實踐經驗的顧隨能知道:“你挺有天賦的嘛。”
李桃緊張,這個什麼脈是什麼意思?她有什麼病?
關月讓她彆緊張,不是什麼大病,又問了她一些生活作息日常,確定了,就是氣虛,身體乏力,和濡脈主濕邪不謀而合。
李桃自己理解,就是體內濕氣重嘛,這個在四川多山林的地方都是常見問題。上了年紀的人還會有風濕、老寒腿等等。
檢查完,關月掏出她的銀針:“咱們紮幾針試試效果。”
“好!”
李桃看她從盒子裡麵拿出銀針,那針尖的鋒芒,嚇得她頭皮發麻。
細細的銀針看著嚇人,但是李桃覺得,紮的時候不怎麼疼。
李桃躺在木屋裡窗邊的小床上,紮好針後,關月讓她不要動,躺一會兒。
關月出去了,屋裡隻有她一個人,開始她還清醒著,過了一會兒,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
等她一覺睡醒,外麵山裡的霧氣都散儘了,太陽都跑到天上了,空氣裡麵也有一點點燥熱的感覺。她看自己身上,銀針已經被取出來了。
她從屋裡走出去,看到關月和顧隨,兩人坐在長長的大木桌兩邊,桌上擺著書,紙和筆,正低頭學習。
聽到動靜,關月頭都沒抬:“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