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言當然不想死。
與其數著時間,感受器官衰竭,等待死亡的降臨,還不如找大師碰碰運氣。
他本身就信這些,聽到父親的話後,立即決定出院前往大師住處。
張母早已六神無主,低泣著跟他們一起上了車。
上車後,張母問:“怎麼突然想到找大師?大師靠譜麼?”
“是蘇董介紹的,在南郊臨湖彆墅,去了就知道。”張父抹了一把臉。
兒子隻剩下不到一個小時的壽命,現在大師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張成言躺在車裡,眼淚嘩嘩地往下流。瀕臨死亡之際,他忽然想起世紀廣場上秦若問他的話——
“你願意與我共享任何東西嗎?”
“包括生命,包括氣運。”
渾身血液陡然泛冷,剛要生出疑惑,另一股詭異的力量壓製了他的理智,讓他隻記得秦若美麗純潔的麵容。
臨湖彆墅。
係統反應慢半拍地問:【大佬,你之前引三人去靈虛觀,是早就算到了?你是不是知道害他們的人是誰?既然知道,為什麼不直接把壞人乾掉?】
戚泉輕輕一笑:【我不是純善無私的救世主。】
【啊?】
【裡,原身為什麼去蹦極?】
【是一群富二代慫恿她去的。】
【為什麼慫恿她去?】
【……?】
【都有誰?】
【好像杜嘉名他們是主導。】
【你就不好奇,無冤無仇,他們為什麼要殺害原身?】
係統懵了:【殺害?原主不是嚇死的嗎?】
【你當時讀得潦草,但文中有個細節,“戚泉在失重的情況下,似乎看到什麼極度可怕的東西,竟嚇得心臟驟停,直到蹦極結束,眾人才發現她已經死了。”】
【是的。】
【可怕的東西,是什麼?】
係統:【……】
它本來拿的是狗血爽文劇本啊,走錯靈異頻道就罷了,怎麼又變成懸疑劇本了?
腦殼疼。
戚泉說:【即便他們隻是任人擺布,也並不無辜。】
係統懂了,大佬這是要讓他們自食其果,多遭點罪呢。
張家花了半個小時趕到臨湖彆墅。
張成言已經奄奄一息,全身的皮膚都失去了水分,耷拉著像裹著一層鬆垮的皮袋子,連身都起不來了。
張家夫婦合力將他抬入彆墅大門。
接待他們的是蘇融。
他穿著製式白襯衫和西褲,麵上帶著得體的微笑,引導他們走進西廂的一間房。
“大師!求您救救我兒子!”張母什麼形象都顧不得了,當即就要朝蘇融跪下。
蘇融用魂力托住她,在她驚異的眼神下,說道:“大師很快就到,還請兩位隨我到偏廳休息等候。”
張母不放心,還想說什麼,卻被張父拉著走出房間。
房間裡開著燈,昏黃幽暗的燈光照進張成言渾濁的眼睛裡,刺得他再次流下眼淚。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快速地邁向死亡。
恐懼席卷全身,他卻連顫抖都做不到了。
淚眼模糊間,似乎有一道纖細的身影踏入房間,來到他的麵前。
她穿著一條寬鬆的裙子,頭發用一支木簪盤起,露出秀美沉靜的麵容。
好麵熟啊。
他猛地瞪大眼睛,是她?!
戚泉問:“想活嗎?”
張成言竭力從喉嚨擠出一個字:“想。”
“好。”
她伸出纖長的手,懸空點在他的印堂之上。
市中心一處房子裡。
秦若攬鏡自照,細細地摩挲著重歸細嫩的臉頰,心中稍定。
雖然損失了一枚棋子,但效果還算不錯。等穩定了,她必定要去靈虛觀探探虛實。
“篤篤篤。”敲門聲傳來。
她皺了下眉,這麼晚了,誰會來找她?不會是杜嘉名他們吧?這樣也好,省得她去找他們吸收養分。
秦若打開門,門外站著一個中年男人,男人眼中隱含焦急。
“你來乾什麼?”秦若嫌棄地看著他,“不是說過少來找我?黃啟峰,你當我的話是耳旁風?”
黃啟峰苦著臉:“你電話關機啊。”
秦若:“……”
離開張成言後,她為了防止那兩個男人騷擾她,索性關了機。
她側開身子,“進來說。”
黃啟峰畢恭畢敬地進了屋子,也不敢坐,隻站在秦若麵前,說:“戚長榮還沒給我回複,可能是不打算繼續競爭那塊地了,現在該怎麼辦?”
秦若問:“現在還有幾家有競爭力?”
“宋家,杜家,楊家,張家。”
“杜家和楊家,我可以讓他們退出競爭,張家眼下已顧不上競爭了,至於宋家……這件事目前由誰負責?”
黃啟峰道:“是宋臨。”
秦若眼中閃過一絲怨氣,“是那個和未婚妻極為恩愛的宋家獨子。”
“恩愛”兩個字咬得極重。
當初她物色獵物時,宋臨可是排在前列的,隻可惜,宋臨心裡隻有戚映雪那個白蓮花,她去接近宋臨,卻隻得到他一個極為冷酷輕蔑的字眼——
“滾。”
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機會接近他。
“對。”黃啟峰點頭哈腰。
秦若冷笑:“既然宋臨想要,那就給他吧。”
她倒要看看,宋臨能傲慢到幾時。
“那戚家……”
“不用擔心,戚家很快就——噗——”鮮血突然從秦若的喉嚨噴湧而出,濺了黃啟峰一身。
黃啟峰大腦空白一瞬,猛地尖叫起來。
“有人……破了……我的……桃花印……”秦若捂著嘴,斷斷續續道,“快、快幫我手機開機!”
黃啟峰眼睜睜看著她吐了一口血,豐潤嬌嫩的麵容瞬間變得溝壑縱橫,嚇得聲音都聽不清楚了。
“還不快去!”秦若瘋狂嘶吼一聲,接連吞服藥丸,可藥丸再多,也避免不了生機的回流。
張家!張成言!
他們竟能找到道行如此之深的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