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主任沒工夫看他表演,特製手銬直接拷上,冷冷道:“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沒乾壞事!我真是追著一個天師過來的!我哪裡知道這裡有隻大鬼?你們抓錯人了!”
大鬼忽然道:“我還用了留影符,拍到了全過程,要不要放給你看?”
褚長義:“……”
眾人:靠,鬼前輩牛啊!
褚長義徹底閉嘴了,其餘天師協會的人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開口。
人贓俱獲,還有什麼好說的?
真是丟天師協會的臉!
範主任看向大鬼,問:“你做好決定了嗎?”
大鬼看到手銬就再無質疑,調查處的確是官方機構。
他回道:“好。”
隻是全身的鬼氣依舊沒有收斂。
範主任說:“這樣會引起彆人注意。”
渾身冒著鬼氣,生怕監測儀監測不到?
也不能用隱匿符,要不然根本不知道他還在不在。
大鬼慚愧道:“出於某種原因,我現在不能露麵。”
“你到了處裡也要露麵的。”範主任回他。
“處裡可以,現在不行。”
範主任:“……”
她不由看向戚泉。
戚泉隨手施了個幻術,“現在沒人能認出你。”
大鬼感受到幻術上深厚的靈力,對戚泉修為的猜測不由再拔高一層。
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他收斂了鬼氣,變成一位容貌普通的男青年,站在人群裡絲毫不顯眼。
八級大鬼的身體可以凝實,從外表上看與活人無異。
眾人還沒體驗過跟這種等級的大鬼同行,一時頗感新奇。
大鬼對戚泉笑道:“謝謝前輩。”
不管戚泉年紀大小,隻要修為高的都是前輩。
戚泉轉身,領著眾人往垚山外走。
靈生緊隨她身旁,沈暉和唐棉跟在後麵,範主任帶領調查員們與天師協會那幾人涇渭分明。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大鬼走到戚泉身旁,禮貌問道。
“戚泉。”
大鬼又轉向靈生,目光下意識帶上幾分親和,問道:“這位小兄弟呢?”
靈生沒開口。
旁邊沈暉代答:“鬼前輩,他叫戚靈生。”
大鬼大概意識到什麼,沒繼續問。
幾人回到調查處。
褚長義被押入審訊室,大鬼則被請到詢問室。
範主任親自帶人詢問。
戚泉四人旁觀。
“請問您的姓名是?”
大鬼進了調查處,終於不再隱藏自己。
他看向戚泉,溫和道:“前輩可以替我解了幻術嗎?”
戚泉揮揮手,幻術解開。
男人容貌清俊,氣質雅正,二十多歲的模樣,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是位相當出色的青年。
沈暉和唐棉皆驚異地瞪大眼睛。
他們坐在旁邊,從他們的角度,看到的正好是男人的側顏。
這個側臉……
兩人又不約而同看向靈生。
戚泉早有心理準備,神色平靜無波,說道:“你是謝攬洲。”
她雖沒見過謝攬洲的照片,但從麵相可以看出,他跟靈生絕對是父子。
沈暉和唐棉等級低,看不出等級高的天師的麵相,也無權限知曉謝攬洲的身份,但僅從側顏相似度來看,他們同樣生出幾分猜疑。
男人驚訝道:“前輩竟然認識我?”
“聽說過。”戚泉沒有多言,轉向範主任,“開始問吧。”
範主任點點頭。
“謝先生,你剛才說的留影符,能否願意提供給調查處作為證據?”
“當然。”
謝攬洲笑了笑,手掌聚起黑色的鬼氣,鬼氣裡現出幾張留影符,落到桌麵上。
“除了這些,我還有其他的。”他頓了頓,“但是,褚長義歸龍潭市調查處管,其他人你們可能沒有管轄權。”
範主任:“……”
這個謝先生是用鬼身去臥底了嗎?
她看向戚泉。
戚泉道:“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你去龍京市。”
“龍京市?”謝攬洲麵上笑意漸斂,“那邊宗門和世家林立,我若以鬼身出現,很有可能會被滅殺。”
這也是他一直沒回龍京市的原因。
他的隱匿符可以避開其他地方的天師協會,但不一定能躲避龍京市的龐大勢力。
更何況,在這二十年間,他一直都沒有通過道侶契約感應到妻子的靈魂,這讓他愈發不願回龍京市。
雖然近日道侶契約忽然發生牽動,但他正在追查一條拐賣小孩的線索,尚未來得及做出是否回龍京一探究竟的決定。
聽戚泉要帶他去龍京時,便有些遲疑。
“你隱藏身份,無非是不想讓暗中的邪修組織認出你。”戚泉看向他,“但你調查二十年,掌握不少證據,這些證據唯有交給調查總處,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謝攬洲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從垚山回來的路上,一位姓方的天師已經熱情地跟他介紹過調查處的組建和發展。
他信任官方,也願意交出那些證據。
謝攬洲沒想太久,直接點頭應下。
“戚前輩,這幾張留影符是否現在播放?”範主任問。
戚泉頷首:“播放。”
留影符飄至空中,化為一張張光屏,光屏內全是褚長義的身影。
他自以為隱藏得很深,卻不知道身邊有一位八級大鬼,正在默默記錄他的所作所為。
謝攬洲適時解說:“我根據查到的線索,推測龍潭市是一處窩點,所以就趕來龍潭市,發現了褚長義。”
褚長義接到信息,信息讓他準備一個三歲左右、運勢不俗的孩子送往約定“交貨”的地點,到時候會給他報酬。
留影符完整記錄下這條消息,但很快,這條消息就憑空消失在他的手機裡。
褚長義顯然早已習慣,沒有絲毫驚訝的神情。
他根據信息的要求,經過幾天時間,終於找到一個符合條件的小孩,將之擄走,並利用天師手段躲避追蹤。
誰料被謝攬洲引入迷幻陣中。
範主任等人看罷,紛紛對謝攬洲生出敬意。
這位謝先生真的是鬼界楷模啊!
留影符拍攝的畫麵是無法偽造的,這個證據足以證明褚長義違法犯罪的事實,至於更多的犯罪事實,要看審訊結果。
無論如何,他逃脫不了法律的製裁。
龍潭市的任務結束,戚泉沒打算多待。
她看向謝攬洲,“謝先生,走一趟龍京?”
謝攬洲頷首答應。
幾人走出調查處,就看見鄭光明拎著一大堆東西站在門口,他身邊還站著孩子的家人,一家人臉上全都是感激和後怕。
“大師,這些都是咱們龍潭市的特產,不值什麼錢,請您收下。”鄭光明真誠地將東西遞過來。
沈暉看一眼戚泉,見戚泉輕微搖頭,便笑著拒絕道:“不用了,孩子找回來就好,這是咱們調查處應該做的。”
“請您收下吧!”孩子家人紛紛勸道。
沈暉擺擺手道:“咱們還要出差,路上帶這麼多東西不太方便,你們拿回去吧。”
鄭光明清楚他們的工作性質,便不再耽擱他們的時間,收回了禮物。
等車子走遠,孩子家長道:“老鄭,我們是真心感激他們,禮物沒收,我這心裡慚愧得很。”
鄭光明微微一笑,掏出手機,打開尖叫APP,神秘兮兮道:“也不是沒有其它方式。”
孩子家長:???
車內,戚泉和靈生依舊並排坐後座。
謝攬洲上車後自動變小,坐在駕駛座和副駕駛中間的儲物格上。
“前輩,咱們直接去龍京?”沈暉問。
戚泉:“嗯。”
能今天解決的事,絕不拖到明天。
沈暉重新規劃路線,沿著導航駛向龍京市。
儲物格上,謝攬洲左瞧瞧右瞅瞅,忽地問道:“戚前輩出自哪個門派或家族?”
戚泉溫聲回答:“無門無派。”
“竟然是散修。”謝攬洲更生親近,“您真厲害。”
他也是散修,雖被人稱為天才,但二十六歲也不過六級修為。
他又看向靈生,問:“這位小兄弟呢?”
其實他不是真想打聽人的**,隻是想多跟他們聊聊天而已。
係統喊道:【什麼小兄弟!輩分搞錯了啊!】
戚泉這才想起來,靈生臉上的幻術還沒解除。
傅九歌看到靈生的第一眼就知道靈生是自己的孩子,謝攬洲隻是覺得親切,看來十月懷胎讓孩子與母體的感應更強一些。
戚泉揮手去掉靈生的幻術,遮掩體質的依舊保留。
幻術去除的一瞬間,謝攬洲就呆了。
他瞪大眼睛,死死盯著靈生,一副被雷劈中的模樣,清俊的臉上隻剩下兩個字——
震驚!
過了好半晌,他才愣愣開口,問:“你、你父母是什麼人?”
聲音極輕,仿佛重了會驚擾到什麼似的。
戚泉說:“他從出生起就被人鎖在山洞裡。”
謝攬洲麵露痛色:“怎麼會?傅……家裡怎麼會讓他遭受這些?”
他想到什麼,急切地問:“前輩,您有沒有聽過龍京傅家?”
戚泉實話實說:“此前傅家千金成人禮,我應邀參加了。”
“傅家千金?”謝攬洲疑惑。
戚泉:“傅九重的女兒。”
謝攬洲呆了呆。
時隔二十年,物是人非。
他麵容哀傷道:“那您有沒有看到他的妹妹?”
戚泉頷首:“看到了。”
“她怎麼樣?”
“癡傻二十年。”戚泉說道,“等你到了龍京,一切都會知曉。”
謝攬洲:“謝謝。”
他沒忍住,又呆呆看向靈生。
從出生起就被人困在山洞,為什麼呢?
當年他死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戚前輩對靈生使用幻術,應該是在保護他。
為什麼要遮掩?為什麼要保護?
難道,暗處的敵人也在盯著傅家?
思及此,他瞬間下定決心,暫時先隱瞞靈生和傅家的關係。
“前輩,您還是給靈生施上幻術吧。”
戚泉自然不會拒絕。
果然和傅九歌做了同樣的選擇,即便知道靈生是他們的孩子,也以保護他為重。
不是說暴露了就無法保護好他,隻是不暴露會減少很多不必要的危險。
他們很清楚邪修組織的強大。
他們不願冒絲毫風險。
謝攬洲很慶幸靈生能有戚泉這樣的大佬護著。
幾人於深夜趕到龍京調查處。
李國延早已接到消息,在調查處等候。
車子停在調查處門口。
戚泉對謝攬洲道:“為免外界窺探,先委屈你進桃木牌。”
她扔出桃木牌,懸在謝攬洲眼前。
龍京市人多眼雜,即便是調查處附近,也有不少窺伺的目光。
謝攬洲身為一個鬼,還是低調點為妙。
他果斷鑽入桃木牌。
戚泉收起牌子,帶著靈生三人進了調查處,廢話不多說,直奔會議室。
“大師,請坐。”李國延親自替她倒了茶水,“你直接從龍潭市過來,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大問題?”
會議室隻有戚泉、靈生和李國延。
戚泉施了個隔絕陣法,將謝攬洲放出來。
後者剛一出現,李國延就脫口而出:“謝天師!”
他是見過謝攬洲照片的。
謝攬洲溫和笑道:“李處你好,我是謝攬洲,死於二十年前。”
李國延:“……”
沒等他詢問,謝攬洲就掏出一大堆留影符,說道:“這是我二十年來查到的證據。”
他清楚天師協會人員駁雜,甚至有些天師親自參與案件,他不信天師協會。
這些年,他其實很迷茫,不知道搜集這些有什麼意義。
好在終於等到了曙光。
係統:【靈生爸爸厲害了!】
成為鬼還能兢兢業業地搜查邪修的犯罪證據。
饒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李國延,也被他這一手驚了。
“我查到不少邪修組織的犯罪窩點,有的已經廢棄,有的尚在新建,還有一些完整的產業鏈,如果出手迅疾,可以一鍋端。”
李國延心情澎湃,爽朗笑道:“感謝謝天師的付出!不過,你這麼多年,是如何躲避邪修組織的?”
邪修組織有那麼多高手,不可能連八級鬼都感應不到。
謝攬洲慚愧道:“不過是一些雕蟲小技。”
“三級以下白鬼,基本無法離開死亡之地,你是如何脫離的?”
李國延想問的是他是怎麼變成八級大鬼的,但太過直白會顯得冒犯。
對於這樣的功臣,怎麼客氣都不為過。
謝攬洲道:“我當年快要查到龍湖市的生產基地,卻突然遭人圍攻,身死前一秒,我用了高級迷幻符,讓他們誤以為我已經魂飛魄散,不會變成鬼。”
“謝先生很謹慎。”李國延由衷讚道。
謝攬洲道:“他們圍攻我時,不斷逼我往生產基地反方向走,所以我死之後,魂魄離生產基地很遠,沒人發現我。在道侶契約的幫助下,我沒有被迫輪回,便開始修習鬼術。”
“鬼術?”李國延問,“你懂鬼術?”
“我是個符師,想要符籙更好地控製鬼,必須要對鬼有深刻的了解。我曾在一本古籍中看過鬼術,鬼也可以利用天地靈氣修煉,隻要能轉化為鬼力。”
李國延道:“鬼力也可畫符?”
“對。”
謝攬洲哀傷道:“可沒過幾日,我的道侶契約就失靈了,我感應不到妻子的靈魂。我很焦急,卻無法離開那個地方。”
那種無力絕望的滋味,他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係統歎了一聲:【靈生媽媽自我封閉靈識,所以感應不到。】
“我拚命地修煉,拚命地修煉,終於成了四級紅鬼,脫離死亡之地的掌控。我正要去找我的妻子,卻聽說不久前,一個叫傅九歌的女天師遭人伏擊慘死。”
他感應不到妻子的靈魂,又聽了這個消息,以為妻子真的死了,整個鬼都是渾渾噩噩的。
渾噩之後,他生出強烈的報複之心。
他要讓那些惡人受到應有的代價!
二十年間,謝攬洲搜查到不少邪修的罪證,也使計救出不少被拐的孩子,如果死去的小孩化為鬼魂,他還會教他們一些鬼術。
他斷斷續續地訴說著這些年的事。
係統忽地反應過來:【啊!燦燦不會就是他教的吧!大佬,您能幫忙問問他嗎?我好好奇!】
戚泉還沒開口,李國延卻問了。
“認識方斕嗎?”
謝攬洲一頓,眼睛微亮:“我記得她,很可愛的小姑娘,你們也見到她了?她現在怎麼樣?”
“她現在跟母親和弟弟生活在一起,很幸福,但快到離開陽間的時候了。”李國延道。
謝攬洲由衷笑道:“那就好。”
“是你幫了她,她的出現也讓調查處查到了血腥藥丸的線索。”李國延真誠道,“謝先生,真的很感謝你。”
謝攬洲搖頭笑了笑,“我是天師,做這些是應該的。不過,我有個請求。”
“請說。”
謝攬洲麵色溫柔道:“我可以,見見我的妻子嗎?”
作者有話要說:前60兩分評會有小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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