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元看著陸昭明蹙眉猶豫的神色,絞儘腦汁想著要如何讓師兄收下這劍穗,他小心翼翼地與大師兄說:“
大師兄,你的劍看起來那樣破……很影響師父收徒的。”
陸昭明一怔:“影響師父收徒?”
“是啊,彆人一看你的劍,便覺得我們師門淒苦貧窮,買不起米,吃不起飯,連用的劍都這麼破,哪還會有人願意入門!”張小元硬著頭皮往下說,“你若換個好些的劍穗,哪怕劍鞘是破了一些,他們也隻會覺得……呃……覺得本門武學源遠流長!這劍一看便是門中傳承百年延綿數代的珍寶!”
陸昭明:“…
…有些道理。”
張小元:“你若佩上這劍穗,我想下一次武林大會,定會有許多人來找師父拜師的!”
陸昭明略一猶豫,果真動手去解劍上原本破舊褪色的劍穗。
張小元再一次為自己胡編瞎掰的能力拜服。
“師兄,玉石易碎,你可千萬彆再亂丟劍啦。”張小元還小聲說,“你一丟師父也要傷心的。”
陸昭明正要說話,忽而聽見道旁有一人訝然開口,道:“那不是那天那個新郎官嗎?”
陸昭明:“……”
張小元:“……”
那人又說:“我看邊上那小公子怎麼那麼的像……噢!我懂了!這樣出門是方便一些!”
他與他的朋友一臉的意味深長。
……
張小元覺得,他們倆一定是誤會了。
他正猶豫著是離開此處還是趕緊解釋時,忽聽人群中有人大喊他的名字,文亭亭牽著屁墩開心朝他們招手,而屁墩兩步助跑撲向陸昭明,可算完成了它搭肩舔臉的心願。
道旁那兩人的神色更加意味深長了。
“果然是那新郎官!”那人驚詫道,“這狗……還沒吃掉啊?”
“年輕人腎氣足得很,哪需要什麼狗肉來補。”另一人笑,“可夫妻情深喏,總歸是要補的,我看這狗啊,再養幾年也不遲。”
張小元:“……”
陸昭明:“……”
文亭亭:“……”
屁墩氣勢洶洶扭過頭,對兩人齜出了尖利的犬牙。
54.
嘴碎的路人落荒而逃,而三人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氣氛詭異,一時倒無人開口說話。
半晌,屁墩再湊到陸昭明腳下,在他腿上蹭了又蹭,還不住搖著他粗重的大尾巴。
文亭亭拽著繩子,將屁墩拉得遠了一些。
她看上去非常緊張,張小元隱約覺得……她想得也許並不是什麼好事情。
文亭亭一向極好讀懂,張小元盯著她的頭頂,要不了片刻,便看見了她頭頂上串出來的幾行字。
「縣裡可沒有大夫治狗腿!屁墩!快回來!」
「離那個命硬的天煞孤星遠一點!」
張小元:“……”
……
張小元覺得,這誤會可大了。
若大師兄真是命硬,這幾日他幾乎從早到晚與大師兄呆在一塊,隻怕早該被大師兄克死了。
他皺著眉,思索著要如何與文亭亭解釋。
“文捕頭。”張小元猶豫開口,“我覺得此事……可能有些誤會。”
文亭亭:“誤會?”
陸昭明還在撥弄他劍上的舊劍穗,這劍穗當初是師父纏上去的,連打了幾個死結,極不好解,他皺著眉鼓搗,一時也不曾分心去聽張小元與文亭亭交談。
“我大師兄並不是你所想的……”他一頓,覺得陸昭明還在一旁,他提起“命硬”二字顯然不好,便改口,說,“不過是巧合罷了。”
文亭亭又重複:“巧合?”
陸昭明終於解開的劍穗,可他一時手誤,那劍穗脫手落了地,他輕輕“啊”了一聲,蹲身去撿。
蜜餞鋪子外的小娃兒口中咻咻咻地玩彈弓對牆亂打一氣,他用的力道太大了,那石子崩在牆上,猛地朝他們彈射過來,正巧飛過蹲身撿劍穗的陸昭明頭頂,直朝文亭亭打過去。
文亭亭眼疾手快抬刀彈開石子,眼睜睜看著那石子啪嗒落地,滾出老遠,而後僵硬扭頭看向張小元,一臉驚恐:“巧……巧合?!”
張小元:“……”
陸昭明:“?”
完了,真的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