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君則:“……”
裴君則點頭:“你說得對,是我狹隘了。”
他似乎對自己生出如此歧見而有些懊惱,看
張小元時候莫名又覺得小兄弟年紀輕輕卻有如此開闊思想,有些佩服,他們已將話題莫名偏向了江湖的流言蜚語與奇怪八卦,他難免又多言一句,壓低聲音,道:“我隻是在驚奇,前段時日江湖方有傳聞說梅掌門與他已故的師父……”
他微微一頓,隻是暗示,張小元卻立即便明白了。
什麼,原來梅棱安是小情兒上位這件事,已經人人皆知了嗎?
還有……他是真沒想到,原來裴君則私底下竟然還對這
些江湖八卦感興趣?
陸昭明後知後覺,片刻方一怔:“他和他師父也是?”
裴君則不住點頭,將聲音壓得更小了一些,道:“最近的消息是……梅掌門與他的師弟路衍風早有舊情,他二人或許要隱退了。”
張小元:“……”
等等,路衍風又是什麼人?
而且梅棱安是要與柯星文隱退才對吧!這路什麼的師弟,未免也太過無辜了吧?
陸昭明慢吞吞道:“他和他師弟也有關係。”
裴君則答:“隻是傳言。”
陸昭明仿佛已經失去了自我,喃喃跟著重複:“隻是傳言。”
張小元覺得,大師兄心中的那個江湖,在今夜,或許就要徹底崩塌了。
109.
裴君則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時常覺得,這江湖明麵上逍遙肆意,私底下卻是腥風血雨,暗流湧動,令人莫名有些懼怕。”
張小元跟著不住點頭。
裴君則又說:“我離開武林盟到縣衙之中,本就是想遠離江湖,過些平凡日子。”
張小元:“……”
這就不了吧?
就縣衙裡的那些人,你還想過平凡日子?
裴君則看了看不遠處裴無亂不知從何處摸出紙筆,蹲在地上架著一名被點了穴動彈不得的天溟閣弟子,用他的後背做臨時書桌,埋頭奮筆疾書,又深深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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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江湖。”他說,“我們縣衙已經很平凡了。”
張小元:“……”
張小元也看了看蹲在地上毫無盟主形象的裴無亂,禁不住跟著裴君則一塊點了點頭。
裴君則又歎了口氣,終於說起了正事:“那些黑衣人,應當是天溟閣的人。”
張小元雖已知道了結果,卻還是要裝出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認真點頭,問:“天溟閣是什麼?”
“我爹與義父相識之後,一直在想辦法約束魔教在中原江湖的勢力,義父也答應他會勒令邪道,因而如今魔教已近乎退出江湖。”裴君則說起正事時忽而神色嚴肅,一點也沒有了方才與他們聊江湖八卦的模樣,“邪道中本就有不少人不滿,可礙於義父……他們也隻能忍耐,並不敢將此事提出來。”
張小元懂了:“現在有天溟閣帶頭鬨事,他們肯定都跟著跳出來了。”
裴君則點頭:“起初他們隻有寥寥幾人,近來有不少邪道中人,勢力逐漸擴大,義父才不得不重回江湖,想要將這件事止在最初。”
張小元不敢想。
若再有一個魔教崛起,在邪道中必定要掀起一番血雨腥風,屆時不管誰勝誰負,也都要牽扯到中原江湖。
無論是對裴無亂還是莫問天來說,他們應當都不想看見這樣的結果。
“隻不過此事尚在調查,還不曾有更多結果。”裴君則說,“我爹希望你們暫且先彆說出去。”
張小元點頭:“我知道的!”
想要活得久,就彆亂摻和江湖上的破事。
裴無亂放出浩然令後,武林盟的人終於趕來了,他們遙遙聽見腳步聲,再一回頭,便見裴無亂已經站到了道旁,白衣飄飄,負手而立,雖說衣襟染了些血,卻仍有一股說不出的高人風範。
張小元卻看見他攥在手中還未寫完的悔過書。
什麼高人風範,他把手背在身後,其實是為了隱瞞他手中還抓著一張寫給魔教教主的悔過書吧。
裴君則苦笑:“我說了吧,縣衙真平凡。”
張小元也跟著點了點頭:“是稍微平凡了那麼一點點。”
“人已經到了,我們先回去吧。”裴君則說,“怕是又是一個不眠夜。”
張小元走出一步,見陸昭明未曾動彈,這麼久了,大師兄也沒說過一句話,他不由回過頭,便見陸昭明擰著眉心,一臉嚴肅。
陸昭明好似一直到此刻才回過神來,他停了許久,又看了看裴君則,問:“裴兄。”
裴君則點頭:“陸少俠請說。”
陸昭明:“這江湖……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