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原本是崔麗英為白雨柔設的局, 為以防萬一,她還特意在熏香裡加了點東西,可她想不到的是, 白雨柔沒有入局, 爬上她夫君床的人, 竟然是她的貼身丫鬟!
崔麗英死死瞪著春喜,手中握著的劍不停在顫抖, 她知道, 此時她該毫不猶豫的刺下去,可她猶豫了。
崔麗英相信,春喜不是故意的, 大約是被那香料影響,且春喜的父親是她父親的親兵,春喜的父兄在戰場上為了保護父親而死,隻留下春喜一個,所以才成了崔麗英的貼身丫鬟。春喜跟了自己十年,她對自己忠心耿耿。
無論如何, 崔麗英也下不了這個手。
正在此時, 床上的李晨□□了一聲。
崔麗英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了,就在刹那間,崔麗英想了很多,她想起和李晨恩愛的瞬間,想起了李晨和爹的謀劃,想起了李晨曾經說過的話,為了家族,也為了自己,於情於理, 今日這劍必須要刺下去。
想到這裡,崔麗英一咬牙一狠心,狠狠刺了上去。
幾乎是同時,白雨柔身邊的丫鬟,一個捂住了她的眼睛,另一個攙扶著白雨柔退了出去。
人群中發出尖叫聲。
白雨柔聽得心都慌了,肚子也隱隱作痛起來,她急忙捂著肚子,“我,我肚子疼。”
“快,把六少奶奶送去薔薇苑,你快去請大夫!”
白雨柔身邊的丫鬟一窩蜂的半扶半摟將人送去了薔薇苑。
春喜不可置信的看著刺入胸口的劍,然後僵硬的抬頭看向崔麗英,“小姐,我沒有,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尾音落下,春喜緩緩倒在了血泊裡。
崔麗英身邊的丫鬟嬤嬤皆驚懼交加,看向崔麗英。小姐雖性子烈了些,可素來護短的很,可如今,卻不由分說殺了春喜!這讓她們如何不驚懼?
崔麗英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兩行眼淚順著臉頰滑下。
李晨從床上緩緩坐了起來,扶著腦袋,聽到了吵嚷聲,順勢看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了這一幕。
李晨蹙眉,演戲而已,何必真鬨出人命來!
他從床上起身,隨手拿了一件衣服穿上。
崔麗英聽到動靜,登時看了過去,看到李晨麵色如常,她怒從心起,衝了過去,啪的一巴掌打了過去。
李晨和周圍人都驚呆了!夫妻吵架是尋常,可女人動手打男人,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絕無僅有啊。真是河東獅啊!
不管是為了男人的尊嚴還是其他理由,李晨毫不猶豫的還手,同樣一巴掌甩了過去。“原來這就是崔家的家教!某今日算是領教了!來人,備車,送少奶奶回去!”
“李晨!你敢打我!你好狠的心啊!成親那晚你說過的話言猶在耳,你說過,一生一世一雙人,可你做了什麼?我們成親才多久,你連我的陪嫁丫鬟都不放過!是你!違背承諾!是你!害死了春喜!”崔麗英瞪著雙目,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
“我喝多了酒,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是你自己約束下人不嚴,你不反思自己,反而來怪我!身為人妻,不懂得伺候夫君,尊重夫君,反而對夫君動手,崔家的家教不過如此!”李晨麵無表情的說道。
此時圍觀的眾人也從這一係列變故中冷靜下來了,本著勸和不勸分的理念,眾人分成兩撥,一撥將崔麗英拉到一邊勸解,另一波則勸說李晨。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尋常,何況這件事也不是四弟的錯,是那個丫鬟心大罷了。弟妹彆氣了。”
“是啊,夫妻之間床頭吵架床尾和,各退一步,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這事過不去!李家若不給我一個交代,這件事絕對不會就此過去!來人,收拾行囊!回崔家!”崔麗英怒道。
此時姚氏也聽到消息,匆匆趕了過來,一進門就看到倒在血泊裡的春喜,她這個人素來有些暈血,乍一見這麼多血,又聽到崔麗英的話,心氣激蕩,竟直接暈了過去。
李晨見母親暈倒,三步化作兩步,趕緊將姚氏攔腰抱起,“我竟娶了你這等悍婦!真是家門不幸!”
說完,也不說他話,抱著姚氏急匆匆的走了。
崔麗英見狀,更生氣了,帶著人也走了。暴怒中也忘了死去的春喜。
最後還是得到消息趕回來的李具,命人替春喜收屍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