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湘捧臉:“媽,你這是主要誇寧勉還是誇我啊?”
“哈哈哈,倆人都誇!”
眾人都笑。
飯後,周芩韻拉住餘湘交過來一個盒子,打開一看裡麵全是零散的錢,各種麵額都有,還有個小本子,她仍舊細致的交代:“這是昨天親戚朋友嘛給的禮錢,誰給的都記在這本子上記了,你拿回去看看,到時候咱得給人家還禮。”
餘湘推拒:“媽,這錢還是你留著吧。”
她沒想攪和太深,況且這裡麵的大部分隨禮都是因為公婆人際關係,將來還禮也是他們。
周芩韻看出她是真的不想要,而不是假意推拒,認真的說:“你們現在都結婚了,以後同學朋友結婚辦滿月的越來越多,都得操心呢,我可顧不到那麼多,你們倆商量著來,這結婚成家嘛,都是這樣的。”
“要不,給寧勉吧?”
“行,你捎給他,他要是不收讓他來跟我說。”
餘湘隻得拿著盒子上樓,心內有點小感慨,儘管他們婚姻開始的兒戲,但現在所有人都拿他們當真正的夫妻對待,連柴米油鹽人情往來都參與到了生活裡。
“喏,媽讓我給你的。”
她放下轉身要走。
寧勉看一眼內容,忙叫住她:“數錢。”
餘湘吐吐舌,轉回來老老實實坐到椅子上,盒子裡都是零散錢,是昨天負責收禮金的臨時出納幫忙做的,她先搶過本子:“我來算多少錢。”
寧勉瞄她神情,拿起紙幣按麵額整理。
餘湘算賬企圖磨洋工,因為她不愛數錢。
十分鐘後,寧勉在桌上敲了敲,淡淡道:“你是考上燕城大學的人。”
餘湘瞥他神情,不情願的:“
喔。”
然後麻溜兒報出來一個數字,寧家賓客多,隨禮也不是個小數目,賬目記載的有將近七百塊錢。
放下賬本,兩人開始整理紙幣,數好用紙條捆上,最後和數目對照,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寧勉拉開抽屜拿出來一個存折,遞到餘湘麵前:“這是我工資存折,都在這裡了,你要是用錢就從這裡麵取,密碼在存折裡麵的紙條上,禮錢再開個戶頭存,我去?”
“好的。”
餘湘又摸不準寧勉這交代家底的態度,用不著拿錢來試探她吧?
“額,我媽有給我一些錢,還有我自己存的,需要交代給你嗎?”
寧勉搖頭。
倆人數完錢前後腳去洗了手,繼續純潔的文化培養,餘湘貓在沙發上眯了個午覺,正是工作日加下雨天,連想看熱鬨見新媳婦鄰居都沒好來,家裡也沒誰來打擾他們。
餘湘請了三天假,要等回門之後才回校上課,寧勉也是如此,聽說他單位領導格外器重他,又因為這兩年多表現良好,所以給了格外多的婚假。
不過最漫長是晚上,餘湘先去洗漱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窗外雨不停,明明是睡覺的好天氣,可她卻了無睡意。
“為什麼要睡午覺呢?”
後悔已經來不及,餘湘開始嘗試數羊**。
數到八百多,寧勉推門進來,餘湘瞬間忘掉數到多少,他因她的錯愕不解:“怎麼了?”
“沒什麼。”
寧勉躺下,熄燈。
餘湘瞪大眼睛望著黑漆漆的房間,越來越精神,並且因為保持同一個姿勢而腰酸背疼,她忍不住翻了個身,側躺。
難受,翻身。
第三次的時候寧勉發聲:“睡不著?”
“……嗯。”
餘湘索性大大方方翻個身,平躺著:“你也睡不著?”
寧勉沉默片刻:“被你吵到了。”
“要不我回宿舍睡吧?”
餘湘也知道寧勉睡覺輕,很容易被吵醒,今天早上明顯是睡眠不足,她挺想再喝點酒,希冀能安然入睡。
寧勉沒答應:“不用,你為什麼睡不著?”
“因為你在身邊躺著激動的了唄。”
嘴炮誰不會,想到寧勉可能更睡不著,餘湘覺得挺解氣的。
果然,寧勉因為這一句沉默了更長時間才說
:“我怎麼覺得你沒有那麼喜歡我?”
“怎麼會,難道你是在暗示我對你不夠主動嗎?可是我們倆都躺在一張床上了,如果再主動親你那樣會懷孕的,有孩子了你就更討厭我了吧?”
幸好沒開燈,她才能說出這麼弱智的話。
啪嗒一聲,寧勉打開燈,支起身子用難以置信的眼神問:“你剛才說什麼?你大學是自己考的嗎?”
餘湘死命掐大腿不能笑出來,無辜的眨巴眨巴雙眼:“當然是我自己考的啊,你可以拿出來試卷我再做一遍,我可以做滿分!到底怎麼了?”
她這麼大的姑娘不懂夫妻之事的大有人在。
寧勉認真分辨她神情,半晌默默無言的重新躺下,深吸一口氣道:“沒什麼,你睡吧。”
“好吧。”
餘湘悶悶的拉起被子蓋嚴實,轉過身看向窗子的方向,揉揉掐疼的大腿唏噓不已,明天得繼續和係統示弱賣慘,為了契合原文命運,她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寧勉半信半疑的盯著她後腦勺看半天,早忘記剛才和她糾結的問題,愣怔半天關上台燈。
夜深後,兩人漸漸有了睡意,經過一晚上磨合,餘湘記得身邊睡了個大活人,睡姿安分很多,她睡熟後,寧勉才闔上眼,安心睡去。
餘湘覺得清晨醒來還是和昨天一樣,她先去洗漱,回來啪啪啪護膚。
寧勉站在盆架上方的鏡子前,捏捏眉心,有瞬間恍惚,他刻意放慢速度回房,推開房門看到裡麵空無一人。
言猶在耳……
寧勉麵無表情的下樓。
餘湘已經在陪圈圈玩了,下了一夜雨,外麵有積水不好牽狗子出去,就和狗子玩扔飛盤的遊戲,還準備了圈圈的早餐。
周芩韻咬著牙刷在門前溜達,隨意來了一句:“我咋覺得湘湘對圈圈比對你還熱情?”
寧勉連咳了好幾聲,疑似感冒。
周芩韻斟酌片刻,囑咐了一句:“天冷,注意點彆感冒傳染給湘湘……”
她是不好意思管兒子兒媳房裡的事,但是結婚才兩晚就感冒,還是悠著點的好。
聞弦歌而知雅意,寧勉想到昨晚聽到的兩句話,忍不住臉黑,盯著和狗子玩到樂不思蜀的罪魁禍首,繃著氣去廚房找杏姨要薑湯。
昨晚半夜…
…
寧勉又被擠醒,準確的說是奪被子凍醒,與他挨著的是餘湘手臂和小腿,他睡意悄然消失,按開台燈才看清床上的情形。
餘湘右腿蓋著她自己的被子角,大半被子落在床下,左邊半邊身子抓著他的被子蓋,他起身的功夫,她又抓走更多他的被子。
寧勉靠在床頭凝神看了她半晌,沒來由打了個噴嚏,而後下床將餘湘的被子放到床上給她蓋好,再小心翼翼抽回自己的被子裹好,可是還沒睡著就覺得熱到出汗,他隻得鬆開被子,又警惕的看看睡熟的餘湘……
長長歎氣。
早飯後,餘湘聽見寧勉的咳嗽聲愈演愈烈,想起昨晚上她似乎也被熱醒過,他們倆一人一被窩,可莫名的就是比一人睡一床溫度高,於是賢妻一般關懷:“你是不是蹬被子了?”
寧勉神色複雜:“……不是。”
“噢。”
她沒有多問,特體貼。
今天是回門的日子,周芩韻早早準備好了回門禮,而且天氣也晴朗起來,催著餘湘和寧勉儘早去餘家拜訪。
路上難免遇到熟人,這打趣更不加掩飾。
“新媳婦回娘家啊!”
“怎麼沒見新媳婦出來串門啊?”
餘湘跟著寧勉喊人,幸好多數人她都認識,路過裴家的時候,餘湘特地往胡同裡看了看,沒看到林姥姥出來,儘管他們住在同一個家屬院,他們兩個還是得先去餘家。
林寶芝大清早就在等著,又怕倆人來得早,又怕路滑倆人來的慢,終於等到倆人過來,忙到門口迎。
“終於把你們盼來了!”
做親媽的第一眼肯定看餘湘的臉色,看她一切都好,頓時放心不少,笑著將新姑爺迎進門。
“這兩天怎麼樣,睡的習慣不?小勉啊,湘湘年紀小,她要是有不周到的地方,你記得提點她,倆人商量著過日子,知道吧?”
寧勉答應的很恭敬。
餘建奇也在家,聽二人喊了爸,笑容欣慰:“咳,你們倆以後好好過日子,餘湘,以後不許任性,要懂事一點。”
餘湘笑容不變,玩味的反問:“我什麼時候不懂事了?”
餘建奇笑容一頓,含糊道:“行,懂事最好。”
回門的日子,娘家也是好吃好喝好招待,餘家祖輩已不在
人世,餘建奇的兄妹都分散在各地並不在燕城,親戚關係相對寧家簡單很多,林寶芝夫妻是請假在家,餘露和餘威都在中午回來吃飯,這頓回門宴,按說大舅哥要灌新姑爺不少酒,林寶芝備了很多酒菜。
多數硬菜都已經準備妥當,需要熱炒的小菜在臨近飯點時準備。
林寶芝拉著餘湘悄悄在廚房說:“你爸其實是舍不得你,嘴硬而已,你越是和他嗆,他越是這樣,彆跟他嗆就行了。”
餘湘無所謂的擇菜:“我非得討好他嗎?”
林寶芝一噎,歎氣:“咱先不說這,正高興呢,對了,中午露露也回來吃飯,我看她最近挺老實的,好像還有了個對象,倆人正熟悉著,說不定也快了,估計以後就不會犯糊塗了……”
她無非是想中午的餐桌上能夠和諧點。
餘湘卻來了興趣:“媽,什麼軍人啊?是不是我爸介紹的?還是他同事?”
“都不是,是露露在外麵認識的,她沒好意思跟我細說,估計現在還沒有確定關係。”
“噢,這樣啊,那彆讓餘露吃虧就行。”
林寶芝一喜:“你不生她氣了啊?”
餘湘聳聳肩:“你看我回來提過幾次當初的事,是我爸和餘露非得說,好像我不說原諒,他們就寢食難安似的,都是嘴上說說,我聽的能不心煩嗎?”
如果再抓著不放,倒顯得她多事,況且也不算真正的鬆口。
“對對對,我就知道我大閨女最大方,咱不跟他們計較。”
林寶芝喜滋滋的炒菜,怕油煙熏著餘湘,就把人趕了出去。
翁婿倆正在客廳聊天,見餘湘出來沉默片刻,餘建奇不自在,找了個由頭:“餘湘,你帶寧勉在咱家四處看看,有道菜你媽不會做,我去看看。”
餘湘哦了一聲。
人走後,剩她和寧勉麵對麵,寧勉被她一看,又咳嗽起來。
“你不會真的感冒了吧?”
“有點。”
餘湘想了想:“那下午回去抓點藥吧,走吧,我帶你去看看。”
先去的是餘湘出嫁前住的房間,這房間原先餘威住過,餘湘在裡麵住的時候不多,如今依然保持整潔,但卻看不出多少她住過的痕跡,房間裡還掛著一副羽毛球拍。
“你喜歡打羽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