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完了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
【隻要我摁下暫停鍵,一切都不會發生!】
【救駕!救駕!快來救駕!彈幕在哪裡,快點掩護朕!】
【中也不要被太宰治的小伎倆騙了!啊啊啊!】
【來吧!這暴風雨!來吧!這滾燙的山火!都砸在我的身上!】
【燒香拜佛中,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我不能承受之痛,我就立刻倒地不起】
【求求了,中也你不要真的懷疑流鳥,流鳥真的不知道的!她隻是在遵循她的原則而已!】
【我的心臟,dokidoki,正在進行最後的垂死掙紮】
“哎呀,小矮子醒啦~”太宰治笑容滿麵看著中也,“不愧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蛞蝓呢,那麼大計量的毒藥都隻是讓你昏迷了一小會。”
一睜開眼就聽見對方欠揍的不得了的聲音,中原中也裂開一個相當猙獰的微笑,“哈?你小子在說什麼啊!”
太宰治麵帶嘲諷,“誒,原來毒藥已經把大腦腐蝕完成了嗎?答案已經擺在了眼前,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眼見中也的表情逐漸染上憤怒,太宰治回頭,看向流鳥,語氣歡脫如一隻偷腥的貓,“流鳥,你看中也現在好生氣的樣子哦。”
“你要怎麼辦呢?畢竟這件事情完全是你的錯哦~”
他的話如同鋒利的刀鋒,將少女紮得鮮血淋漓。
“是,是我的錯。對不起,中也,對不起……”
她隻能道歉。
不知道要說什麼,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在對方藍色的眼眸中,流鳥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隻能機械地道歉。
沒有人教導她在麵對這樣的局麵該怎麼做,也沒有人告訴她這件事情真正的錯放是誰。
朋友是值得信任的,所以交付所有的信任。
家人是重要的,所以一定要保護起來。
被丟下是痛苦的,所以不可以丟下彆人。
一直都是這樣,好像是遵守著既定程序的機器人,在麵對超乎自己理解範圍內的東西時,就會陷入迷茫,甚至出現故障。
“好啦好啦,中也不用那麼生氣嘛~再怎麼說流鳥和你也是家人不是嗎?好孩子不可以生家人的氣哦。而且,流鳥一直在很努力地保護中也。”太宰治像是安慰一隻受傷的野犬般,拍了拍中也的腦袋。
正巧此時醫護人員已經到達。
“可憐的中也已經被小羊們拋棄了哦,哎呀,看在我是流鳥的朋友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幫一下中也吧!”
中也垂下眼眸,沒有再去看流鳥,隻是向為他處理傷口的醫護人員道謝。
視線被少年刻意回避了,流鳥的麵色又蒼白了幾分。
手臂的拉扯傷隱隱作痛,卻無法說出口。
最後,她也隻能跟上了醫護人員。
“中也……”
她想要去牽住少年的手。
可是,當手指觸碰到對方時,被對方躲開了。
“中也,中也!”
她不敢再去碰他,隻是尋找著他的視線,企圖與他對視。
可是,流鳥失敗了。
“現在中也估計在生氣呢,流鳥應該給中也一點自己的時間哦。”太宰治在一邊說道。
“生氣?”流鳥愣住了,“中也在生氣嗎?”
她的語氣十分迷茫,那是對中也在生氣的迷茫。
這樣的流鳥出乎太宰治的預料,那一瞬間,一個猜測在腦海中浮現。
在少年徹底離開後,他突然扯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個笑容竟然與流鳥往日的笑容彆無二致。
“流鳥是認為中也沒有生氣嗎?”他問。
紅發少女的麵部表情依舊空白,“中也,一直都很開心的。”
“中也說過的,沒有負麵情緒,就是開心。”她說。
她是那麼理所當然,將這句話完全熟記在心中,甚至沒有發現這句話背後的邏輯是多麼的荒謬!
太宰治的笑容更盛。
容貌精致的少年此刻溫軟如貓咪,“是的喲,中也說的話是正確的哦,流鳥一定要好好記住才行。”
【啊啊啊啊啊啊果然如此!狗策劃出來挨打!】
【不要,中也你快點不要走,你怎麼可以躲開!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嗚嗚嗚】
【我今日就要從這個一米高的懸崖跳下去,誰也不能阻止我!】
【等等事情還沒嚴重到那個地步!我不信!我不相信他們可以對流鳥狠下手來!】
【我仔細琢磨一下,我發現了華點!】
【伏筆!中也的那一句話果然是伏筆!沒有負麵情緒就是開心,怎麼可能!人的情緒怎麼可能會如此單一!太宰治肯定是知道了什麼的!】
【……我知道太宰治想的是什麼,遊戲黨的友友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玩了兩年以上的,去年遊戲周年慶活動裡,有提起關於中也的身世。其實生理上而言,中也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人類】
【???】
【???】
【我我我怎麼回事我草我草!中也不是人類嗎?】
【雖然中也的身體是人類,但他本質上是荒神載體,早就因為實驗問題而讓身體發生了一些變化。你看那麼大的毒性中也都堅持那麼久甚至產生抗性,這種身體還是人嗎?】
【也就是說……其實流鳥根本無法感知到中也的負麵情緒,是嗎?】
【大概率,是這樣的……而沒有負麵情緒就是快樂這種話,還是中也對流鳥說的】
【我特麼!太宰治你又想怎樣!太宰治一定是發現了這一點,一定是這樣的!這個黑泥怪挑撥離間還不夠,又想要霍霍我的老婆!】
【狗策劃,真有你的啊……我已經快要喪失我的道德了……】
醫院的燈光總是蒼白的,牆壁也是白得沒有溫度,空蕩蕩的走廊安靜地連回聲也沒有。
夜色籠罩著一切可以發出光亮的地方,那暗色的陰影仿佛是張牙舞爪的怪物,企圖將一切吞噬。
咒靈們三五成群聚集在醫院的某一處,貪婪地盯著獨自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卻因為本能地恐懼而退避三舍。
負麵情緒如同烏雲,濃重的氣壓令整個醫院陰森仿佛地獄繪卷。
“噠!噠!噠!”
太宰治來到少女的身邊,將一縷紅色的發絲握在掌心。
然,此時的流鳥隔了很久才反應過來,遲鈍地將發絲從他的手中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