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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鳥製作的大閘蟹不知道為什麼有一股濃濃的咖喱和草莓的味道,太宰治吃了一口之後嚴重懷疑她不是不是把大閘蟹放進咖喱草莓漿糊糊裡麵醃製了半個小時才拿出來清蒸。
後麵真相大白,原來是那一口用來蒸螃蟹的鍋之前做過咖喱草莓雞,已經把這口鍋醃入味了。
吃飯的過程中,有了心愛的大閘蟹,太宰治總算願意安靜一會,讓喋喋不休說話的嘴巴全心全意享受鮮美的大閘蟹。
在終於將享用完了晚餐之後,太宰治又泛起困來。
他窩在沙發上,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就等著流鳥去拿被子給自己蓋上。
如此理所當然的樣子不是一天兩天,流鳥也習慣了。
她從房間拿出一張小毯子,蓋在了太宰治的身上。
少年把小毯子扯過了頭頂,“我要睡了,記得關燈。”
流鳥低頭,看著即將入睡的少年,說:“太宰,繪象子還在你的手上嗎?”
少年沒有了聲音,甚至連輕微的呼吸聲都消失了。
過了好幾秒,也可能是幾個世紀的時間,少年的聲音終於從小毯子裡傳出來,“嗯,外套口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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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睡吧,太宰。”
“……嗯。”
太宰治閉上雙眼,不想要再去聽對方的聲音,雙手更是把耳朵捂住,最好對方一點的動靜都不會傳入耳朵裡。
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後,客廳安靜下來了。
太宰治在小毯子裡窩了一會,又重新把腦袋擠出去。
晚霞即將被黑夜吞沒殆儘,隻有一點點殘存的橘紅色光束從窗戶的底下縫隙進入客廳,正好照在太宰治躺著的沙發上。
他伸出手指,在這一縷橘紅色的光束上動了動,看見最後的影子連同著黑暗一起融合,然後變得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他又等了一會,等到月色爬上窗戶玻璃,銀色的月光再次透過窗戶照耀在沙發上,順著曾經的橘紅色痕跡又一次填滿整個沙發。
流鳥離開了,拿著繪象子。
這段時間她的任務很多,除了享用午飯和晚飯的時間,甚至連休息都壓縮成僅僅四個小時。
果然,森鷗外也察覺到了什麼,正企圖壓榨她的最後一絲價值,也許她的離開也要換做什麼有利的東西。
太宰治在沙發上躺了很久,聽著時鐘在不斷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鐘聲也不知道響了多少次。
他終於從沙發上爬起來,將自己的外套披上,打開客廳的燈,然後就這樣漫無目的地遊蕩起來。
隻是單純地走來走去而已,偶爾看見了什麼東西就把它拿在手上把玩片刻,然後放回去。
忽然,他把目光投向了廚房,想了一會,然後邁開步伐走向廚房。
他在冰箱前的停下了,打開冰箱,尋找出裡麵還沒有吃完的草莓。他拿起草莓,沒過一秒鐘,又把草莓放回去。
之後他打開了冰箱的冷凍層,發現隻剩下一隻的大閘蟹。
他重複了剛才拿草莓時的動作,將大閘蟹拿起來又放下去,隨後關閉冰箱門。
在冰箱前做完了一係列動作,他邁開腳步走向了洗碗池,看著裡麵還沒有清洗的碗筷,撇嘴,然後打開了水龍頭。
當然,太宰治是不可能動手清洗碗筷的。
他隻是開了一會水龍頭,讓水流將碗筷上殘存的油漬衝洗一下,讓它們的表麵上看起來乾淨一點。
在廚房裡待了一會,太宰治離開了廚房,然後坐在了餐桌前。
餐桌上隻鋪了一層桌布,粉紅色的格子圖案。
太宰治看得突然感覺煩躁,伸手就把桌布揉成了一個團團,就這樣攤在
餐桌上,不再去管了。
走得時候竟然沒有把這個難看的桌布帶走,果然是笨蛋。洗碗池裡的碗筷都沒有洗,笨蛋,冰箱裡的大閘蟹竟然還剩下一隻不一起蒸了,真煩。為什麼草莓要放在冰箱裡,而不是彆的地方,更煩了。
這些給自己生出的煩躁情緒尋找的理由莫名其妙,毫無根據,甚至可以說是無理取鬨,但太宰治就是這樣心安理得把過錯推給了這些沒有任何生命的東西,好像也能跟著讓那離開的紅發少女察覺一般。
在這樣莫名其妙的煩躁中思索片刻,太宰治又覺得無聊。
晚霞很無聊,沙發很無聊,小毯子很無聊,就連剛剛模仿對方走路途徑和動作的自己也很無聊。
從這些模仿中試圖汲取一絲溫度的自己才是最無聊的。
又是在客廳漫無目的地繞圈圈,太宰治被一個盒子吸引了注意力。
他打開來,發現是一部手機。
這是流鳥叛逃之前使用的手機,因為長久沒有充上電所以關機了。
太宰治檢查了一下,發現電話卡還在裡麵。
他想了想,便將手機放入自己的口袋中。
這是很奇怪的感覺,隻是想要這麼做而已。或許是期待著什麼,又或者是想要用這部手機做什麼。
他向來隨心所以,想要拿走就拿走了。
反正那個笨蛋現在誰也想不起來,除了他和織田作,誰都沒辦法在她的腦海中存在。
不過,她真的還記得織田作嗎?曾經的愛人,還會記得嗎?
那就去問問好了,找一個機會,問一問就好了。她會告訴他的。
他關上了房門,踏入月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