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學生已冒犯了姑娘,不敢再冒犯第二次。”簡娣悶悶地說。
看著麵前青年士子縱使低著頭,也難掩一臉崩潰的神色,大慶朝的張首輔彎彎唇角,笑了一笑,看了身旁的丫鬟一眼。
素娥走上前來,蒼白著臉,輕聲道,“相公,方才是奴婢失禮了,還請相公勿要見怪。”
“你來拜訪我,卻讓你碰上今日之事。”張孟野莞爾,“是我治下不嚴。”
素娥和檀雲俱都低垂著頭,默不作聲。
和想象中的“要不我幫我丫鬟送給你”這種畫風不對,簡娣愣愣地抬眼。
張孟野莞爾,“放鬆些,我並無怪罪你的意思。”
簡娣:剛剛首輔你那一句“怎麼現下卻不敢看了”一出口,還叫我怎麼放鬆。
雖說張孟野現下主動客氣了,但簡娣還沒放鬆。
張孟野眼一瞥,瞥見燈籠光暈中青年肅然的神情,又補充道,“此事錯不在你,你不用擔心。”
聽張孟野這話的意思好像並沒有怪罪她。
眼見張孟野主動給了坡,簡娣這才略微放鬆了一些,就著坡咕嚕嚕滾了兩圈。
黑夜中,青年萬分羞愧地說:“閣老不願怪學生,學生豈能靦顏當作無事發生,此事也是學生魯莽,進屋前不知禮數,忘了敲門。”
糊燈籠的宣中散發著橘黃色的光暈,照得張孟野的麵色也多了兩分暖意。
常年居於高位,張首輔雖生得好皮相,性格溫和,但難免帶上了兩分上位者的威嚴,此時經燈光一照,黝黑的瞳仁中好似也躍動著零星的暖意,瞧上去倒像個溫和的讀書人,不像一朝的首輔了。
看這好脾氣的樣子倒像是真的不曾怪罪於她。
張首輔薄唇一彎,換了個話題,談家常般地說,“這件直裰穿在你身上也算合身。”
簡娣麵上誠惶誠恐,恭敬地彎腰行禮,表示不敢不敢,順便拍了個馬屁,隻道是首輔的直裰不同凡響,特好,特襯人。
也不知道張孟野有沒有看出她拍的馬屁,隻笑道,“這件直裰我尚未穿過,打南邊送來的不錯的料子,今日便送給你了。”
張孟野看沒看出她拍馬屁簡娣不知道,但她知道張首輔不再提素娥的事,倒是提送他衣服的事,這是有意給個甜棗了。
眼見盧小哥的人生大事終於不用在今天這麼倉促就解決了,簡娣也空出了些心神和張孟野打馬虎眼,“首輔的心意,學生愧不敢受。”
張孟野道:“便算作我治下無方的賠禮。”
“此事畢竟學生有錯在先,首輔如此說,實在令學生無地自容。”
張孟野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你還不願收嗎?”
沒穿過的衣服已經穿在了她身上,她就算不收也得脫下來洗乾淨了再還給他,張首輔既然主動說了要送給盧仲夏,她再不收就是不識抬舉。更何況送衣是一層含義,張首輔給顆甜棗又是另一層含義了。
張首輔話已至此,簡娣不好再拒絕,當下便規規矩矩地謝過了張孟野的好意。
簡娣方才謝過張孟野,張孟野點點頭,又開了口,卻壓根沒再提素娥的事。
“天已經黑了,”他道,“今日你就在我府上歇息吧。”
此話一出,簡娣和盧仲夏悚然一驚。
作者有話要說: 張首輔故意逗小簡的。
其實是小簡和小盧想多了,張孟野根本不把這些事當事,但他心裡門兒清,而且他也不止給件衣服,他沒那麼寒酸2333
這事其實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