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頭下的銀票她攢得時間還挺久的。
她之前一直說著要和姚鑒和離,並非全然沒有準備,也攢了些銀票,以備日後不時之需,比起靠她原主的爹娘或者其他人,還是靠自己存錢來得更為保險一點。
自打她和盧小哥來到這兒,已經過了一段時間,屋外的天已黑得差不多,而一直等到府裡的仆役掛上了燈籠,姚鑒也沒回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進去了錢大夫的話,還是被彆的事纏上了,姚鑒沒回來,卻打發了一個小廝過來,將那些筆墨紙硯統統搬走。
為保險起見,簡娣讓盧小哥問了一句。
小廝恭恭敬敬地答道,“老爺去了書房,叫夫人早些安歇。”
簡娣:“盧小哥,你問問他,書房還有什麼人嗎?”
小廝好像想到了什麼,抖了一抖,麵露難色,卻又硬著頭皮搖搖頭,低著頭戰戰兢兢地說,“書房沒人,隻有……隻有老爺一個。”
簡娣:“行了,今天姚鑒是不可能過來了。”
見盧仲夏訝異,簡娣忍不住笑了笑,替他解釋,“你看剛剛那小廝的臉色,不是在瞞著什麼就有鬼了,我之前在院門前聽到了個女人的聲音。”
那女人的聲音很耳熟,他們說話的內容簡娣雖然沒聽清楚,但勉強能分辨出來人可能是蘇玉靜。也隻有蘇玉靜三番兩次往姚鑒這兒跑,能勾得了姚鑒這個渣男的魂。
想到蘇玉靜和盧仲夏相親這件事,簡娣猶豫了半晌,透過她的殼子,她好像都能看到盧仲夏清澈透亮的眼,她想了想,還是沒說出蘇玉靜的名字,隻是說道,“那人是個女官,也在大理寺任職,她是他的紅顏知己,有她在,姚鑒今天晚上都不會再過來了。”
不過,姚鑒雖然暫且不會過來了,這天一黑,另一件大事,也擺在了簡娣和盧仲夏麵前。
古代晚上不是節假日,不在紅燈區,基本上不存在什麼夜生活,一般情況下,天一黑,大家基本上就準備收拾收拾上床睡覺。
對於洗漱上床這件事,簡娣,準確地說是盧仲夏,沒吱一聲,提也沒提。
盧仲夏隻不好意思地問了問簡娣屋裡有沒有什麼書,他有些想看書。
對於盧仲夏這一鴕鳥行為,簡娣心裡門清,也沒點破他,一攤手,“我屋裡也沒書,倒有兩本話本你要看嗎?”
指引著盧仲夏打開她牆角的一個紅木箱子,讓他隨便挑了兩本話本。
手拿著話本,盧仲夏乖乖地坐在桌前翻看,簡娣也跟著一塊兒看。
不過,話本這東西就是消遣用的,其中的故事情節寫得十分貼合普羅大眾的口味。
換言之,就是,為了博眼球,有點不大健康。
簡娣這幾本話本寫的十分含蓄,就算敦倫大事,也隻寫個羅襪高挑,被翻紅浪一類的詞。對於早就在無數成|人文學中浸淫過的簡娣來說,實在有點不夠看。
但眼下她的樂趣也不在於看這些情節爛俗的話本,簡娣的樂趣,已經發展成了看盧仲夏。
她這個女流氓。
簡娣心想,雖然心裡這麼吐槽自己,但她依然沒耽擱觀察盧仲夏。
看他明明之前對上姚鑒時還暗含鋒芒,現在卻緊張地手指摩挲著頁腳。
翻到主角同一位閨閣小姐月下定情時,盧仲夏眼睫猛地一顫,臉上迅速漫上紅霞,卻兀自強作鎮定地繼續往下翻。
當看到主角攬著姑娘就親的時候,青年的耳底和脖子已經全紅了個遍,慌忙想把話本合上。
簡娣看他臉紅的樣子正看得津津有味,哪裡樂意讓他就這麼輕易合上。
“我還要看呢。”簡娣一本正經地攔住了他合上書的動作。
盧仲夏僵著身子,是自己主動提起了看話本這事,要是不看就隻能洗澡,無奈之下隻好由著簡娣去,但看他紅著臉眼神閃爍的樣子,就不知道究竟看了多少內容。
而書中角色終於發展到滾上床這一情節,看到“芸娘纖手捫弄他那活兒”這話時,簡娣目瞪口呆。
臥槽,她怎麼不記得這話本裡的內容這麼勁爆了。
正當簡娣看得一愣一愣的時候,盧仲夏卻突然伸出手擋住了自己的眼。
她和盧仲夏一體雙魂,盧仲夏一擋住眼,簡娣眼前倏忽一黑。
耳旁隻能聽見盧仲夏悶悶的聲音,“簡姑娘……這兒……這兒還是彆看了。”青年話雖然說得不利索,但其中的誠意卻發自真切。
不!我要看!簡娣發自內心地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