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梳妝台前, 略作拾掇和打扮,簡娣徑自去了堂屋裡等著簡泉回來。
沒等到簡泉, 簡娣她弟簡堯就從簡氏的族學回來了。
原主和簡堯關係不冷不熱,簡堯對她這個姐姐雖不親近,但也算有禮。
一回家,看到簡娣,起先愣了一愣, 而後也乖順地上前問了聲好。簡娣也意思意思地問候了他兩句課業, 果不其然, 看到簡堯一言難儘的神情。
簡堯不大愛窩在族學裡學四書五經, 更偏愛舞刀弄槍的,學習成績自然也不怎麼理想, 聽簡娣問他, 臉上神色自然也就和吃了翔一般。
從當年被親戚逮著問學習, 到現在逮著簡堯問學習情況。
簡娣微微一笑, 感覺非常好。
簡堯回家沒多時,簡泉便從官署打卡下了班, 回到家中。
簡泉年紀也就四十上下, 在吏部當個小官。雖然官小,但簡泉心態穩,日子過得倒頗為滿足。
對他這三個子女都不錯, 原主和簡露姐弟三人都很尊重他。
簡泉一回家看到簡娣, 也有點驚訝, 但嫁出去的女兒回家, 驚訝過後便是由衷地高興。
一家人一起用完膳,簡娣才找了個時間同簡泉說了姚鑒的事。
這貨當初拐騙了原主,簡泉本就對姚鑒沒什麼好感,聽到他還不把簡娣擱眼裡,頓時勃然大怒。
“這小子既輕視於你,便是輕視於我。”簡泉中氣十足,聲如洪鐘地拍桌罵道,“忘恩負義的東西。”
但簡泉生氣歸生氣,卻也沒立即同意簡娣和離的要求,隻說要等姚鑒上門來時,好好教訓他一番。
時代背景使然,對此,簡娣也表示理解。
同簡泉說完話,從屋裡出來的時候,天色幾乎黑了大半。
走出屋,簡娣還能聽見吳氏屋裡隱隱傳來兩人的說話聲。
“當初我曾經也給阿娣尋了一門親事,就是我那好友劉發祥的兒子,新科的進士,但一直未曾明說。阿娣偏偏又喜歡上了姚家那小子,我也隻好作罷,現在想想,便不該同意這門親事,倘若當初將她嫁給劉發祥家的孩子,何至於落得今日的局麵。”
吳氏低聲勸慰道,“事已至此,嫁都已經嫁了,又能怎麼辦?還是等姚鑒上門時再看看,男人本就風流,但他確實做得過分了些,不過夫妻間哪有什麼說不明白的。倘若他真的對阿娣不上心……再從長計議罷。”
簡泉歎了口氣,沒說話了。
簡娣凝神聽了半晌,鬆了口氣。
看來自己這對父母,對原主還算不錯,和離的事估計有苗頭。
扭頭提醒了花枝一句該回屋了,簡娣一邊走一邊回想著簡泉和吳氏的話。
也不知道那個劉發祥家的進士怎麼樣,原主嫁給他,婆家知根知底,總比姚鑒要好。
就這麼想著走了兩步,簡娣麵色遽然一變,步子驀地一頓。
完了!
她忘記了一件事!
盧仲夏!
要不是進士這個詞提醒了她,她還想不起來。
她之前和盧仲夏約定過的,倘若各自回到自己體內,不用約時間,直接到淨業寺見一麵。
眼下,這不就是他倆當初約定的那樣?
但她和盧仲夏分彆得倉促,也不知道盧仲夏有沒有想起這回事,沒有去淨業寺。
更何況,看這天色好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簡娣越想,心裡不禁越慌張。
依她對盧仲夏的理解,這個兔子一樣的少年,忘記了倒罷,假如想起來,一定會恪守承諾。
該不會,此刻盧仲夏已經在淨業寺等著她了吧?
簡娣心裡一突,頓時沒了心思在簡府待著。
不管盧仲夏想沒想起來,去沒去,她都要去淨業寺一趟,更何況,簡娣直覺告訴她,這兔子肯定去了。
眼下已經卯時多了,她這去一趟淨業寺,估計今天晚上趕不回來,實在不行就在淨業寺的客房裡窩一宿吧。
將眼下的事全都擱到了一邊,簡娣快步走回房裡,抄了一把傘,就準備出門。
花枝冷不防地被她嚇了一跳,忙問她要去哪兒。
“我去淨業寺一趟,你彆跟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