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前幾天發現的那封信的福, 他早就料想到自己這個妻子會做出點什麼來,即便去大理寺, 也沒忘記囑咐人盯著點兒。
然而他本以為她也隻是送送信罷了, 卻沒想到,她竟然一走了之。
她竟然一走了之?
想到這兒, 姚鑒心中慍怒。
他今日沒去大理寺, 特地告了假,就是為了來找她。
想到剛剛在牆頭隱約看到的女子衣角, 再看向麵前的馬車, 姚鑒心中莫名浮現出一個令他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的猜測。
他眼裡的神色慢慢地, 一點點地冷了下去, 眼中寒意幾乎快要凝結。
倘若簡娣在場的話,肯定會吐槽一句,這可能就是被綠的直覺。
車裡的人終有開口說了話, 語氣溫和從容。
“多謝相公好意,在下並不認識閣下口中的簡大人,隻是來這兒坊中拜見舅母, 未曾想到不熟悉此地,走岔了道兒。”
盧仲夏的聲音不疾不徐,輕聲地解釋, 好像真的有股令人信服的魔力。
對此, 姚鑒沒有再說話, 隻是冷笑。
“走罷。”男聲低聲吩咐。
車夫自然是聽他的話, 毫不猶豫地揮下鞭子, 趕著馬轉頭離開了。
徒留姚鑒一直靜靜地目送著馬車離開,直到它轉出巷口,再也看不見,才冷笑著轉過身,看向緊閉著的大門,而後,沒有任何猶豫,眼睛眨也沒眨地扣響了門。
吳氏差丫鬟來尋簡娣的時候,簡娣還窩在床上。
本來隻是裝睡,但一時沒動靜,她竟然真的睡著了,直到被花枝喊醒,說是吳氏喊她過去。
吳氏喊她?
那一定是姚鑒上門了。
簡娣坐起身子,想到剛剛見到的姚鑒,剛剛睡得有點昏沉的大腦頓時清醒了不少。
擺擺手,沒讓花枝幫忙拾掇的整齊。她眼下這幅剛睡醒睡眼朦朧的的模樣,正好。
去堂廳的路上,簡娣心裡沉沉的。
姚鑒來得太突然,她動作很快也拿不準他到底有沒有看見,她的臉姚鑒肯定是沒看見的。至於看了多少,她和盧仲夏之間,第一眼也隻能看到一個,隻要姚鑒沒問,她咬死了不承認,想來也沒問題。
等簡娣走到堂廳的時候,果然就看到姚鑒坐在那兒,手邊上擱了一杯茶,正滿麵笑意地和簡泉說著話。
簡泉神色淡淡的,像是有意冷著他。
不止簡泉和吳氏在,甚至簡露和簡堯也在,或許因著是外人的緣故,加上姚鑒上門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隻有原主的表哥不在場。
而吳氏和簡露、簡堯他們的麵色看上去好像都不大好。
對於簡泉的冷臉,姚鑒沒有說什麼,隻低頭抿了一口茶潤了潤喉嚨,但低垂著的眼中眸光愈發轉冷,好像在醞釀著一場風暴。
簡娣一來,頓時就吸引了堂廳眾人的目光。
姚鑒擱下茶杯,麵露欣喜地看向她,“夫人!”
簡娣看了他一眼,沒答話,徑自撿了個位子,在吳氏旁邊坐下,低著頭默不作聲。
瞧見簡娣衣襟和發髻微亂,一副剛睡醒的模樣,吳氏皺了皺眉,輕聲問,“昨兒可是沒睡好?”
簡娣順坡就下,“許是病還沒好全,昨天睡得有些不大安穩。”
吳氏點點頭,麵上露出點笑意,朝著姚鑒的方向,和和氣氣地說,“鑒兒你也看見了,也聽見了,阿娣昨兒沒睡好如今才剛被我差人從床上拉起來,又緣何在門口看見她呢?”
聽了吳氏的話,簡娣內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