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儲算是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無意, 剛剛好,她現在對他也沒有結婚成親的意思。
假如江儲對她有意,那才可怕。
簡娣想了想那畫麵, 發現自己想象力實在太淺薄硬是想不出來。
那她今天打扮得花裡胡哨究竟是乾嘛來了?隻是和江儲吃頓尷尬的飯?
看了眼自己袖口的蝶紋, 簡娣深深地陷入了懷疑。
一路上, 她還有些擔心要怎麼跟吳氏交代,但眼見她這麼早就回到簡府,就算她不說,吳氏也看出來了。她靜靜地端詳了她片刻, 隻低低地歎息了一聲, 心裡也明白今天的相親估計是吹了。
簡娣眼觀鼻鼻觀心地坐著, 除了簡單地交代了一番今天的相親經過,什麼話也沒說。
她第一次慶幸得虧吳氏不是她親媽, 假如是她親媽給她安排相親, 這會兒早就逮著她問東問西,劈頭蓋臉地數落。或許是因為本就不是親生的, 也或許是因為古代士族的矜持使然,吳氏的反應遠遠談不上激烈。
劉芳洲算吹了,江儲也算吹了, 吳氏這一時半會想來是不會再給她找相親對象了。
吳氏一手撐著額頭, 好似很疲倦的模樣, 沒了教育她的心思, 隻是先打發她離開, “難為你了, 你先回去歇息吧。”
“餘下的事,等你爹回來我再同他好好商量商量。”
簡娣點頭如搗蒜,邁出了吳氏屋裡的門檻,吐出一口濁氣,看了眼簷下一角的天空。
今天正好趕上了個陰天,天空灰暗陰沉,寒風蕭瑟,庭院中寂寂無聲。
天越來越冷了,好像快到過年的時候了吧?簡娣怔怔地想。
*
和江儲相親後,吳氏沒急著繼續幫她張羅,畢竟時下再開放,一個和離過的姑娘忙著和人相親,難免會遭人背地裡指指點點。不止在這兒如此,就算在現代也一樣。
她沒想到的是,有天傍晚,吳氏又把她喊到了她屋裡。
簡娣一臉懵逼地去了,卻看見吳氏眉眼間難掩的喜色。
“你可知曉你姑母同我說什麼?”
“姑母?”
“上次同你見過一麵的江姓相公,你可還記得?”
“說了些什麼?”簡娣心中咯噔了一聲,頓生不詳的預感。
吳氏舒展著眉頭,笑道,“聽你姑母說,那邊的意思想來是有意再讓你們接觸接觸。”
“你有所不知,你姑母說,那江姓相公就是個悶葫蘆的性子,上回想來倒是你誤會他了。”
吳氏還在說著那兒說著,簡娣的心神已經完全沒在吳氏說的話上。
滿腦子隻剩下了一個念頭在盤旋著。
江儲他不介意和她相親?甚至還有意思繼續接觸接觸?!
這個念頭從腦海中一冒頭,簡娣就如遭雷劈。
除非江儲腦子被驢踢了,否則她壓根找不到理由來說服自己接受這個現實。
畢竟,現實是她是一個無權無勢,沒多少姿色還嫁過人的婦女,而江儲是一個在朝堂上大殺四方的左副都禦史。生活又不是,江儲看上去也不是個霸道總裁,頂多算個凶殘點的官職高的杠精。更何況,她這副身體隻和江儲見過兩麵,沒理由江儲同意和她繼續發展。
除非說,江儲他,一個單身三十多年的大齡剩男,真的想成親了。
這個真相簡直比任何真相都要可怕一倍。
更可怕的是,除了這個理由,她再想不出彆的理由來。
朝堂上逮誰噴誰,從來不虛的江杠精江大人,竟然想安安穩穩地成個家了。
似乎是為了驗證她的猜想,吳氏笑著歎道,“也難怪,畢竟他已有三十多的年歲了,聽你姑母說,確實是有意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