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承澤沒有立即回答她,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考慮。
簡娣也沒有催他。
“詹表弟他在杭州是個混世的霸王,做了不少混賬事。隻是姨母溺愛於他,隻當他是個不曉事的稚子頑童。他此番來杭州全因他險些鬨出了人命。”
“人命?”簡娣皺眉。
“他想要收用府中一個丫鬟,但那丫鬟簽得並非死契,並不願意。詹姨母拗不過他,就給了那丫鬟家中一筆銀錢,那丫鬟便被送到了他房裡。”按理說這個時代的人談起這事的時候,總要避諱一些,尤其在男女有彆的情況下。但吳承澤卻沒有顧及到她是個姑娘的事實。吳承澤自然直言的態度,免了些虛禮,讓簡娣心裡也鬆了口氣。
“第二日……”吳承澤沉聲道,“那丫鬟上被人拖出來的,已剩了一口氣了。想來是詹表弟他怨恨這丫鬟不識好歹,有意為之。姨母雖將這事壓了下去,但還是傳遍了杭州,加之表弟他性子頑劣,書院的夫子不願再收。沒辦法,姨母隻好將他送到京城裡來。”
大慶朝雖說還是個封建王朝,但對待丫鬟仆人的態度卻比曆任朝代好上不少,皆因太祖曾經定下的規矩不能無故打殺下人,平白無故地打殺丫鬟,更何況是簽了幾年活契的丫鬟,這絕非一件小事。
不過,紈絝子弟欺辱丫鬟這並不什麼罕見的事,這還遠遠不足以解釋為什麼吳氏要給她和詹榮說親。
這其中肯定還另有隱情。
簡娣再問的時候,吳承澤卻不知道了。
“詹表弟的事,我也隻是聽杭州的朋友提起,至於各中詳情。”吳承澤道,“我卻不清楚。”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表哥你。”
吳承澤這麼說,簡娣沒有失望,今天她得到的信息已經足夠。
簡娣她也沒忘言辭懇切地向吳承澤道謝。
“無妨,吳承澤問道,“你可還有什麼想問的?”
“暫時沒有了。”簡娣道,她又補充了一句,“要是我想起來了還能問表哥你嗎?”
“自然。”
得到了吳承澤的保證,簡娣放了心。
她和吳承澤走到抄手遊廊那兒就分彆了,吳承澤往東廂房去,她回西廂房。
就丫鬟那一樁事不足以讓吳氏舍得給她和詹榮說親。
但問題究竟處在哪兒呢?簡娣想的腦袋都破了。在詹榮的屋裡,肯定還發生了什麼彆的事。
從吳承澤的口中,她已經確定了一點。
詹榮他是個性格暴戾,氣量狹小的男人。她絕對不可能嫁給他。嫁給這種有家暴嫌疑的人簡直比和姚鑒複婚還要慘,還不如嫁給姚鑒呢,姚鑒他渣是渣了點,總不至於動手打罵下人,將人打得半死不活的。但詹榮不一樣,即便擔著名義上的表兄妹關係,嫁給這種人無疑於自己往火坑裡跳。
想著想著,簡娣不僅一聲哀歎,深刻地反省了自己的當初的錯誤。
她之前還猶豫個鬼,還不如在姚鑒府上的時候就答應了盧仲夏的求婚。
現在她都快記不起來有多久沒見過盧小哥了,也不清楚是不是擔心影響到她聲譽的緣故,他們之間連一封信都沒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