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仲夏扶著她回到了後堂臥房裡休息, 簡娣再一次睡了過去, 她這一次睡得格外的久也格外的沉。
再醒過來後, 已經是月出東牆。
屋裡不知何時點上了燈,輕紗般的昏黃燭光籠罩。
一覺醒來,簡娣隻感覺精力充沛,通體舒暢,渾渾噩噩的感覺一掃而空。她很久都沒這麼振奮過了。
奇怪, 她睡了這麼久都沒有人來叫她嗎?簡娣悠悠地打了個哈欠, 同時心生疑惑。縣裡不能缺主事的, 她睡了那麼長時間, 理應有人叫她起來的。
套上鞋,簡娣本來打算出去看看, 卻在看到自己雙腳的同時,一愣。
這腳,是她的腳。
她……換回來了?
難怪她之前會無來由地這麼累, 一直想歇歇。
簡娣隻愣了一秒, 便全盤接收了眼前的局麵。能換回來最好,她和盧仲夏交換身體的這段時間,確實有夠累的,他倆做什麼事都不太方便。
就比如說,她根本擠不出時間寫話本, 鴿了辛文浩好幾次, 無奈京城和密陽相隔甚遠, 辛文浩隻能寫信唾棄她, 卻不能跑過來揪著她衣領把她打一頓。
簡娣就這樣心安理得地繼續鴿了下去。
能回到自己的身體,簡娣還是很高興的,她激動地下床蹦躂了幾下,又湊到鏡子前,照了照鏡子。盧仲夏對她這幅身體照料地還不錯,就是黑眼圈重了點,其他地方,還沒有什麼問題。
她既然換回來了,盧仲夏那邊肯定也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他不在這兒的話,應該是在內衙書房。
穿好衣服推開門,簡娣徑直穿過走廊,去書房找盧仲夏。
還沒走到書房,半路上,卻碰見了馮氏。
她身後跟著個提燈籠的丫鬟小心侍奉。而她則,走在前麵,神色倨傲。她年紀不小了,有些富態,愛戴些金飾,有點兒像個行動的首飾架。
和盧仲夏交換身體的時間中,她沒和馮氏有過正麵接觸。馮氏的敵意全都衝著盧仲夏轟了過去。簡娣對這位夫人還不太了解。
馮氏主動喊住了她,向她行禮打了個招呼,問道,“夫人要去何處?”
“我去書房看看。”
馮氏臉上又浮現出不大滿意的神情來,“縣尊在處理公務,我們婦人怎可過去打擾?”
她在簡家的時候就怕這個,沒了盧仲夏替她擋炮火,簡娣一個頭兩個大。
看她冥頑不靈,馮氏不耐煩,拉著臉,絮絮叨叨地又開始和她講起,為人妻子應當如何謙順恭敬。
“我大慶朝有女官,便代表著上麵是同意女人為官,乾涉政務的。”簡娣也擺出不讚同的神色,煞有其事地搖搖頭,“馮夫人此言差矣。要真照夫人的說法,聖上封了女官,豈不是聖上的不是了?”
被簡娣搬出皇上一頂大佛,馮氏頓時沒了聲。
簡娣不管她臉色難不難看,心情分外舒暢。
“夫人彆太過拘禮,這樣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活著,未免太累。”想到當年看過的港劇,簡娣鼓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做人嘛,最重要的是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