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家門口的深溝陷阱目地就是專門用來坑人,如果不是不想在村裡弄出人命,邱祁還想在裡麵放些尖竹子尖木頭之類的東西,保證人掉下去直接丟掉半條命。
所以儘管現在陷阱裡沒要命的利器,但那深度也是一般人爬不出來的,裴罡霖身手再好可也還是個普通人,於是就這麼悲催的被困在裡麵,一世英名毀於此地!
鐘家人雖聽到了外麵的動靜,但礙於邱祁說過不許他們踏出遠門半步的話,隻敢站在門口伸脖子,不敢上來瞧,自然也就不會救人。
所以邱祁從外麵溜達回來,就瞧見深溝陷阱裡多了三個狼狽的陌生男人,頓時樂了。
“哥們兒,打哪兒來的?”,邱祁抱著雙臂,難得笑嗬嗬,心情有點好。
不枉他兩天兩夜沒睡覺的挖啊,這陷阱的效果還不錯,裡麵三個男人身強體壯,一瞧就不是小角色,竟然都給困在裡麵,說明他沒有白費力氣。
不過裴罡霖看到他心情就沒那麼好了,雖然一瞬間的愣住,沒想到被朱老三形容陰險惡毒的鐘家竟然有個這麼好看的少年,但是很快邱祁臉上的戲謔笑容就讓他心情鬱悶暴躁。
少年這表情,擺明了這深溝陷阱就是對方弄的嘛!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戶沒事兒圍著房子挖這麼深的陷阱乾什麼?簡直日了鬼。
裴罡霖心中真是鬱悶得想罵娘。
當然,也就是心裡想而已,他脾氣粗人,卻不代表沒腦子,這種絕對劣勢的情況他自然不會傻到自報家門說自己是來找麻煩的。
看來這鐘家可不止朱老三說得難纏,而是有些問題,普通村民誰腦子有病在自家門口做陷阱啊。
裴罡霖露出平易近人的爽朗笑容,拱手,“這位小兄弟冒犯了,我與兩位兄弟路過村子口渴,本是想上門討口水喝,誰知就掉了進來,還望小兄弟見諒……”
這番解釋倒也說得通,鐘家房子坐落在村尾,是去下麵村子的必經之路,時常會碰到一些上門討水喝的路人。
但邱祁會信嗎?那絕逼不可能信啊。
裴罡霖是什麼人?以前是軍營的兵,戰場上活下來的人,又在鎮上當了好些年的地頭蛇,氣勢明顯跟普通人天差地彆。
八尺威武的身材氣勢迫人,英俊剛毅的臉上眼角一道疤痕平添煞氣,狹長鳳目迸射冷光,一看就是不好惹的那種人。
何況邱祁見多識廣,看人的眼光敏銳之極,要是被這麼一下下就忽悠過去,那就真是枉費他在煉獄末日中數十年的生存經驗了。
邱祁似笑非笑,腳下一顆石子兒準確無誤踢到旁邊漢子腰間上的大刀上,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大哥,下回撒謊之前麻煩先打個草稿,帶著刀子棍棒路過,青天白日騙鬼呢?說吧,誰雇你們來的,鎮上哪個道的?”
這口氣簡直比內行還內行。
裴罡霖瞳孔縮了下,但很快鎮定,“小兄弟誤會了,我們確實路過,是去下麵村子收債的,沒有冒犯之意。”
潛台詞表明了身份是賭坊的打手,那就帶著刀棍來村裡不稀奇,十裡八鄉每個村子都有那麼幾個不爭氣的敗家子。
旁邊兩個壯漢也露出憨憨笑容,附和表示這是個誤會,看著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誤會?”
邱祁摸著下巴,目光上下打量,滿含深意。
其實他估摸著也猜出來這幾個人是誰指使來的了,方圓百裡之內跟鐘家有不解仇怨,又出得起銀子雇人的,除了朱家沒有第二個,一般村民誰吃飽了撐著浪費銀子來報複人。
他今天沒直接動手反而浪費時間審問,不過就是想瞧瞧這幾人是鎮上那波勢力,然後就此借口上門抓幾個壯丁回來,以待日後混亂之時村子裡有幾個武力值震場。
之前考慮鐘光明的牽紅線,有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對方“三爺”的身份,現在有現成的送上門,深坑裡麵領頭的那個男人還長得有點帥……恩,可以考慮下換這夥人。
如此想,這些人周旋,邱祁也懶得再廢話。
直接看向躲在院門裡偷摸看的鐘家人,招呼,“還躲著乾什麼?過來把眼角帶疤這個綁上來洗乾淨,然後送我到房裡,剩下倆繼續留在坑裡待著反省。”
綁了洗乾淨送房裡……這話為什麼聽著那麼像是強搶良家婦女的土匪?
鐘家人表情齊愣,眼神驚疑不定。
裴罡霖這邊也懵了,這情況急轉得完全叫人轉不過來,他們想過無數應對可能,但沒想到邱祁會說這種話。
兩個相貌憨厚的壯漢悄悄湊到自家老大耳邊,小心翼翼,“大哥,他說的是我們想的那個意思嗎?”強搶良家男!
裴罡霖黑著臉,覺得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活了這麼多年,真沒想到自己還能遇到這事兒。
他,豐銅鎮的地頭蛇,赫赫有名的裴三爺,竟然被一個小哥兒吩咐洗乾淨送房裡去?
鐘家那邊在短暫的驚疑之後,就是猛拍大腿,著急確認,舌頭都急打結了,“宇哥兒,你這這這是要……”
“招婿!沒錯,就是你們想的那個意思。”,邱祁打斷肯定,表情淡定自然。
話落。鐘老太差點氣沒吸上來。
不行不行!宇哥兒怎麼可以招婿?她們鐘家又不是沒男丁,還要今天送房裡?她們鐘家又不是土匪山賊強搶良民,最重要的是這個瘟神必須嫁出去!
“宇哥兒,不不不行啊,咱們可是正經人家,你這像什麼話,咋就直接給送房裡去呢!就算你真看上這位後生,奶給你找媒婆說就是,沒有八抬大轎,也必須三書六聘禮,不然傳出去,咱們老鐘家可就在十裡八鄉出名了!”
鐘老太急急勸說。
要換成以前,她真是直接抄家夥上去了,但現在她不敢,隻能急,連句粗話都不敢說話,就怕邱祁這個六親不認的又動手。
“對對對,宇哥兒,婚姻大事不可兒戲,沒有媒婆聘禮拜堂那是無煤苟合,要沉塘的……”
就連慣來明哲保身,出身就縮邊邊的鐘母也沒忍住開口。
主要是邱祁這話實在太過令人驚悚,一個未婚小哥兒要自己看上男人就罷了,這還猴急得馬上就送房裡去,土匪家的小哥兒都沒這麼彪悍的!
不過某人也不是能彪悍來形容的,隻能用凶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