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軒麵色灰白出現，緩緩走進來，直至杜月身後。
杜月意有所感，回頭臉色大變，“你怎麼在這裡？”
說完，杜月就反應過來，然後恨恨看向邱祁，氣笑，“好好好，杜笙，看來你也不比我高尚到哪裡去，果然是咱們梁山縣才智過人的學子啊。”
到了這個時候，她要是還不明白怎麼回事，腦子也就算真白長了。
她能拿住宋璋的軟肋，杜笙也能拿住她的致命點，到頭來，她們姐弟算是兩敗俱傷。
“蔣文軒，你不用問了，事情就是你聽到的這樣。不過你也睜大眼睛看清楚，你以為杜笙是什麼好人？他也不過是個見異思遷，貪圖富貴的俗人而已，他現在有了比你更好的選擇，棄你也如蔽履，這就是我的好弟弟，杜笙。”
杜月看了眼麵色灰白的蔣文軒，沒有打算再否決，事實都擺在眼前也沒什麼好再繼續騙下去的必要了。
蔣文軒現在樣子，她還挺高興的，她恨的人一個都彆想開心，不虧。
麵對這樣的杜月，邱祁已經不想再跟對方糾纏說話了，隻是蔣文軒的臉色再次灰白了幾分。
“月兒，對你而言，從始至終我就是你對未來生活的一個期望……而已嗎？”
蔣文軒聲音嘶啞。
杜月咬了咬唇，沒回答。
或許小時候真的喜歡過，但伴隨著年齡的成長，那份喜歡漸漸就比不上對榮華富貴的渴求了。
“我不想當個隻能被人欺負的知府庶女而已，我有錯麼？”
不，那沒錯，人往高處走是人之常情。
但杜月錯就錯在不願接受自己選擇的後果，總是把錯歸咎推卸到彆人身上，沒有承擔的勇氣，自私狹義過了頭。
蔣文軒淒然一笑，
“你沒錯，錯的是我，是我不該高攀認識你，是我不自量力去提親，明明配不上還去期望……”
杜月抬起頭，目光複雜。
蔣文軒閉了閉眼，將懷中的定親玉佩拿出來，放到杜月手中，
“月兒，不管你是否相信，曾經的我是真的喜歡著你，隻是……可能那就是個錯誤的交際。你說上輩子我為了杜笙負了你，我不清楚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我想，那一定和杜笙沒有關係。”
“你還是為他說話……”
杜月緊緊握著玉佩，咬緊牙齒。
“不，我沒有為他說話，隻是事實而已。在杜笙心裡，你是他唯一的親人，唯一的姐姐，他所做的所有努力都為了能和姐姐一起過上自由自在的日子。如果你不信，就去你母親的墳頭，那裡埋著一個小箱子，裡麵都是證據。”
蔣文軒說完，轉身看看邱祁手中已經咽氣的小狐狸，又看看邱祁。
半晌道，“你……其實不是杜笙，對不對？”
邱祁詫異抬起頭。
杜月再次猛然看過來。
蔣文軒喉嚨哽咽，“杜笙視姐姐為他唯一的親人，曾說過沒有姐姐就沒有他，哪怕……杜月做了那些事情，他應該都不會恨杜月。”
“可是人會失望的……”
邱祁深吸一口氣，“不過你說得對，我不是杜笙。但是杜笙他不會恨杜月，也不會原諒杜月，杜月所做的他都已經經曆過，反反複複的經曆過了，他需要一個答案和了結。”
這個世界不會因為他的到來，故事設定就沒有發生過，反而因為程序的設定重複運行。
所以故事中杜月對杜笙做過的事情，都是一次次輪回重複過的，杜笙一次次真實經曆過。
杜笙可能不會恨杜月，但是絕對不會原諒杜月，否則他不會那麼順利進入這具軀體當中，原主內心深處其實也很想找杜月要一個答案。
而今天，杜月給了這個答案，斬斷了原主心中對親人最後的執著。
邱祁的話蔣文軒並沒有聽得太懂。
不過他沒有繼續深問，而是再次看向杜月，淒然一笑，
“如果是這樣的杜笙，我會愛上他就不奇怪了。杜月，你永遠也比不上你弟弟，這樣的你，無論重生多少次，都不會得到真正的幸福，因為上天給你的幸福，你早就親手打碎了。”
說完，蔣文軒轉身，緩緩踏步離去。
年少的愛戀，終究成了一場鏡花水月，他曾愛的杜月，不過隻是一場幻影而已。
“蔣文軒，你回來！”
望著蔣文軒離去的背影，杜月不禁嘶吼一聲，剛才回想前世都沒有流下的眼淚忽然忍不住落了出來。
這一刻的蔣文軒，像極了前世她退親時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