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兩名警員不追星也不關注八卦, 陳盞從前做壞事也是被自己片區的民警抓獲, 否則這又是一樁不小的新聞。
深深看了林池昂一眼, 伸手在對方肩膀似要輕輕一拍, 被格外冷漠地躲過。
陳盞也不在意, 麵帶微笑道:“好好改造。”
折回車上拿了幾枝花送到警員手上:“辛苦了。”
目睹林池昂被押走, 殷榮瀾搖了搖頭,偏過臉正欲同陳盞說話,冷不丁看見對方關錄音筆的動作。眼皮不禁一跳,狀似不經意道:“原來你已經用起來了。”
陳盞淡淡回應:“我在官網查過,價格不低,早用早發揮它的價值。”
賣花賣到十一點多,望著行人明顯減少的街道,陳盞聳聳肩:“怕是要在車上迎新春。”
殷榮瀾開到天橋下, 重新找了個地方停車, 指了指上方:“上去看看。”
陳盞點頭。
大約離零點還差十分鐘,可以隱約看到遠處有煙花在天空中綻放。
陳盞目光一動, 指了下那裡。
殷榮瀾看出他想表達的意思:“今年市裡是分區的,往那邊再走一點就是靜水區, 可以放煙花。”
陳盞若有所思:“看來林池昂還真是不走運。”
一區之隔,就是局裡局外。
殷榮瀾選這座天橋的原因很明顯, 旁邊就是著名的廣播電台。上麵正在進行喜迎新春的倒計時, 隨著數字一點點減少, 陳盞的雙目漸漸眯起, 零點到來的一刹那, 依稀可以聽見歡呼聲。
路麵上僅剩的行人下意識駐足紛紛抬頭。
“新年快樂。”殷榮瀾的聲音在耳側響起。
陳盞笑了笑:“新年快樂。”
回到家已經是淩晨,陳盞先進行了微博抽獎,將名單整理好進行公示。剛睡下不過四個小時,外麵傳來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
在床上如同詐屍般坐起,陳盞扶額,不是說好禁放煙花炮竹?
老小區不隔音,不知哪家的狗被驚到了,瘋狂地叫喊。
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睡回籠覺。
陳盞咬牙離開被窩,索性出去問商店老板要了一疊快遞單準備年後發禮品。順路去了趟商貿城,買下不少彩色的針線。
快走到小區門口,迎麵一個人慌張跑來,和他撞了個滿懷。
陳盞皺眉,虛扶了對方一把。
方才那一瞬間,雖然看不太真切,但這人好像是突然加速奔來。
“陳盞!”伴隨著驚喜的聲音,女人站穩,叫了一聲。
陳盞看著她,有幾分麵熟。
“不記得了麼?”女人自來熟地拉住他的胳膊:“我是陳筎,咱們一起拍過劇的。”
陳盞想在劇組時,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記憶中她和當時的女主角走得近。想著物以類聚,便沒有過多與之接近。
禮貌性地說了一句:“好巧。”
陳筎的袖子不知為何濕透大半,在寒風中結了一層霜。她拉著陳盞,陳盞自然是能感覺到。
不露痕跡抽出手:“天氣冷,早點回家。”
正常人都會邀請到家裡坐上一會兒,陳筎沒料到他會是這麼個反應,勉強撐著笑容:“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回家。”
陳盞挑眉。
陳筎低頭,眼圈有點發紅:“遇上個很瘋狂的粉絲,躲避的時候還摔了一跤,我現在很害怕。”
“確定是粉絲?”陳盞狐疑道:“十八線的粉絲一般都很溫柔。”
“……”
他說的是實話,女人的麵色卻難免有些難看,咬著牙道:“大概是思想有問題。”
雖然有諸多疑點,陳盞還是應了下來。女孩子如果真的遭到跟蹤尾隨,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陳筎很健談,一路上都在不停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高差,每次說話間都會刻意湊近一些,仰著頭看陳盞。
“一個姓,說不定很久之前我們還是同源。”
陳盞笑而不語。
陳筎自稱住的地方離他家不遠,可卻足足走了將近四十分鐘。
送她上樓,陳盞婉拒了進門喝茶的客套,轉身離開。
這裡離小區沒有直達公交,又不想打出租,陳盞隻好沿著原路返回。他穿的很厚實,等回到家時仍舊不免打了好幾個寒顫,喝了杯熱水都沒緩和過來。
等到手漸漸不那麼僵硬,才拿出買好的針線捋順整理好。
念叨著慈母手中線,低頭一針一線仔細繡著。成品在三個多小時後出現,陳盞展開抖了抖,十分滿意。
敲開對門老頭的門,揚眉展示手上的刺繡:“如何?”
老頭麵色變化幾次,才重新展開笑容:“很彆致。這繡的是……一入侯門深似海?”
陳盞平靜糾正:“相見歡。”
說著把去年門上黃鼠狼給雞拜年的刺繡摘下,換上新的。老頭看得嘴角抽搐,這還不如買個福字貼上。
完成後,陳盞拍拍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樣子。
還沒來得及欣賞,身子微微有些晃悠,老頭見狀皺眉:“不舒服?”
陳盞按按眉心:“可能因為昨晚沒睡好。”
話一說完,頭更疼了。擺手回到自己家,倒在床上的時候,摸了摸額頭,微微發燙。
“係統,幫我檸條冰毛巾。”
得到的回應是不具備此功能,做了會兒思想鬥爭,最後吃了兩粒退燒藥,決定睡一覺沒有起色再去醫院。
這個春節完全沒有放過陳盞的意思。正如他很早之前的判斷,物以類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