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公交站口隻有幾個人在候車。正巧一輛公交駛來, 乘客上車沒空注意其他情況。
陳盞便是在這時拽住了吳先生的手腕。
雙方均是有些驚疑不定。
對視間吳先生眉頭一攏:“你追過來做什麼?”
約莫是下意識的反應,或是受了最近傻白甜電視劇的荼毒。陳盞幽幽一歎認真道:“適才你聽到的那些不是真的。”
吳先生冷冷一笑, 打落他的手:“我不是傻子。”
在對方有張口的意向前, 目光深邃:“你這般城府,遲早有一日害人害己。”
說罷揮手招了輛出租, 留下一地絕塵而去的尾氣。
陳盞在原地站了幾秒, 末了搖搖頭:“……這是在說教?”
身為邪惡的陣營,這人是哪裡來的自信?
懷揣著疑問走回去,殷榮瀾還在路邊等著。土狗沒有得到想象中的遛彎,很是不滿地上下跳動。
“不知道他來是做什麼?”陳盞重新拿過牽狗繩,自言自語:“那人無事不登三寶殿,說不準是有重要的情報……”
話說到一半,敏銳地感覺到氣氛不大對。
殷榮瀾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還要回公司。”
陳盞‘哦’了聲, 不再耽誤時間, 側身讓開道。
殷榮瀾走前忽然一笑, 詭異的弧度令人一時不知所措。
沒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陳盞被狗帶著跑了兩圈,回到彆墅挽起袖子碼字。看著最下麵一行的字數統計, 心道有存稿就像是有了些家底,叫人有恃無恐。
起身要去泡杯熱茶,之前王城提到的案子突兀地浮現在腦海中, 陳盞重新坐下打開網頁進行搜索。沒發現相關新聞, 隻得不停查關鍵字, 終於在一個帖子中找到些內容。
根據網友所說, 死者身上的燒傷麵積很大,生前經常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進了很多次局子,是小區的‘名人’,這會兒死了還有人念叨著說是罪有應得。
陳盞麵色微變,終於知道為何王城會特意談及此事,放火**的可能性不大,倘若不是仇殺,嫌疑人很可能把自己代入替天行道的角色中。
案犯還沒查明!明,過多猜想反倒會造成壓力。
陳盞暫時不去深究,打開文檔,一目十行看完自己寫的文字。
“前幾本書都是給人帶去歡樂,你可彆誤入歧途。”聯想到網上出現大規模c粉,不禁閉了閉眼,歎道:“都說文如子,作者是生身父母。”
睜眼望著《異變》二字搖頭:“逆子啊。”
【係統:這是遷怒。】
陳盞不搭理。
他現在更關心的是吳先生突然來訪一事,試著撥過去兩次電話,第一次提示不在服務區,第二次電話忙音。還算有自知之明,知道是被拉黑了。
係統主動請纓,要求去監視。
陳盞再三考慮選擇放行,吳先生心思太深,事態不明朗的情況下多關注一二不是壞事。
“禁止打架,無論看到什麼不要主動露麵。”事無巨細地交代完,才眼睜睜看著圓球跳騰著消失。
它前腳飛出,後一步陳盞便上樓去書房,稱了體重發現沒變化。足以證明這段時間多長的幾斤肉和係統無關。
“是我錯怪了它。”
陳盞鎮定地接收現實,開始琢磨為什麼馬術課沒起到減重的作用。
黃昏時殷榮瀾依舊在公司忙活,陳盞則坐在沙發上無聊切換頻道。餘光瞄見一個圓球從窗戶縫隙擠進來,從薄紙恢複成大餅臉,蹲在他的肩膀上。
“晚上好,y lord。”
陳盞一臉冷漠:“說統話。”
係統在他麵前向來不敢太過放肆,立時言歸正傳:“彆墅裡沒人。我在吊燈上掛了幾小時,也未見人回來。”
陳盞想了想,用手機進入彆墅主人x神秘室友的貼吧,輕而易舉就在其中找到不久前一位網友發的帖子。裡麵是一張模糊不清的圖,從場景看,吳先生正在取高鐵票。
下午在門口說的那番話,雖是杜撰,卻是有道理的。他早前花了些價錢在網上炒作‘盛世美顏’,就是為了讓更多人注意到吳先生的存在。
事實證明果然有奇效。
“日後得多潤色一下描寫這個人物,”陳盞笑眯眯道:“爭取送吳先生走花路。”
當初他能憑借一己之力讓殷榮瀾險些c位出道,如!今就能讓吳先生成為新晉網紅流量。
係統在一旁聽著打了個哆嗦,下定決心沒事絕對不去招惹這個可怕的宿主。
陳盞在貼吧裡帶了一下節奏,聲稱也在高鐵上,求問有沒有人知道吳先生的目的地。有人噴的同時也有人回答:蘆水市。
這地方離y市不遠,屬於旅遊城市。古色古香,城市見不到的宅院暗巷,在那裡都是普遍的景觀。
路上一直關注貼吧,可惜吳先生的消息再未有人主動更新。
係統像隻小麻雀,嘰嘰喳喳問接下來怎麼辦,陳盞被吵得頭疼,早就想好但懶得細說便敷衍道:“走一步看一步。”
剛下車不久,忽然瞧見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對方走路姿勢怪異,像是天生缺乏平衡感。
陳盞笑了:“這不是我的東宮太子?”
叫得無比乾脆順暢,倒讓陳盞有幾分不好應聲。
“你怎麼在這裡?”
陳盞:“我倒更想問你這個問題。”
青年:“有個同事說蘆水市主神現身,讓我來看看。”
“主神?”陳盞皺眉。
“相當於主係統,”青年道:“不過它自稱神也不過分。”
雙方邊走邊交流,主要是青年說陳盞旁聽:“執法者和一名滯留者有合作,滯留者泄露的消息。”
陳盞猜測那位滯留者十有□□就是吳先生……不過這事聽上去太過離奇。
離奇往往代表著不靠譜和荒唐。
係統極度遵守規章製度,主係統聽著就很高端,降臨在一個小城市未免說不過去。
“多半是吳先生的陰謀。”陳盞打了個嗬欠:“你之前受他所托出國要暗害我,知不知曉其底細?”
青年眼中透露出不屑:“一個滯留者罷了。”
本質上係統是瞧不起宿主的,當然它們也沒有羞恥心和底線,能和陳盞以看上去平等的方式交流,不過是看到了好處。
! 天已經黑了,現在行走在路上還省心,不需要過多遮掩。跟隨青年的步伐,於一處宅院前停下。
這裡已經偏離城市中心,屬於村鎮的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