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晚飯沒有?我還沒吃,一起嗎?”陳宜的目光掃過喬嘉指尖上的淡淡黑灰,還有喬嘉身上的味道,大概率是啃了紅薯。
喬嘉也跟人說說話談談心,於是點了頭,“上哪兒?我請陳哥吧,謝謝你。”
陳宜壞壞的笑了一下,“去我家吧,說了給你煎牛排吃的,正好最近過年,餐廳生意不太好,我拿了一些廚房存貨在家裡冰箱。”
喬嘉看著陳宜,問:“你這個樣子還能做牛排?”
陳宜更樂了,“我嘴巴沒事不就可以了。”
喬嘉哭笑不得,提著袋子扶著傷員。到了陳宜的房子的後,喬嘉聽從指揮,做了兩份牛排。雖然是第一次做,但是牛排品質好,加上“大廚陳宜”的得力指揮,味道還很不錯。
陳宜先開的口,說道:“你不搭理我,我又在空窗期,所以就找了個體育生。那小子,嘖,太純情了,掌控欲特彆強,又特彆黏人。我跟他處了兩個多月,就分手了。可是他死活不分,我帶了我前男友過來騙他說,我和前男友複合了。”
“他就把我前男友打了一頓。我上去拉架,也被打了一頓,還不小心從家裡樓梯摔了下去。可慘了。”
喬嘉聽得心驚肉跳,他咽下一口嫩嫩的牛肉,問:“那你們成功分手沒?”
陳宜道:“還不分手留著過年啊?我都摔這樣了,還分不了,豈不是白摔?”
喬嘉:“你這也太、太……”
陳宜:“太絕情?在一起的時候說好了,膩了就分的。他答應過我的。不過,他是1,第一次的時候為我做0了。唉,不說了不說了,早知道他第一次還這麼玩不起,我就不找他了。彆光說我啊,我爛事一堆兒,你呢?你怎麼樣?這半來年的,脫/處/上全壘沒?”
喬嘉臉紅了紅,“沒、沒有。”
陳宜詫異起來,“真的假的?就依著你家宋先生那手段,絕對吃得你死死的,怎麼現在還沒下嘴呢?他把你從我這裡拐走,我就再也沒和你見過麵,我就知道那家夥手段了得。”
喬嘉麵紅耳赤。
陳宜嘖嘖兩聲,“喬嘉,你都二十一了吧?嫩嫣嫣的小花苞要變成老黃花了,你還不找個老攻享受一波?要不然我送你幾個我嫌小沒用過的東西給你玩玩?”
喬嘉:“陳哥,你好、好黃。”
陳宜:“……小孩子不會說話,我原諒你了。”
陳宜問他:“你要不要喝紅酒?我有傷不能喝,不過你可以喝一點沒關係。”
喬嘉搖搖頭:“沒事兒,我覺得純淨水就可以了。”
其實是陳宜自己饞酒了,他沒聽喬嘉的,拿了瓶酒過來,給自己倒了七八口的量,給喬嘉倒了小半杯。一瘸一拐的坐下來。
“嘗嘗,我從農莊帶回來的。這酒的味道要更甜一些。”
“你跟宋燃現在在談戀愛嗎?”
喬嘉喝了一小口,微微有些惆悵,“他還再找三個,坐享齊人之福。我不,我就找個一心一意的。”
陳宜直接道:“好難的。我們這個圈子,在一起十幾年,然後又回去結婚生孩子的都有。你這麼純情,有得受了。和誰談戀愛,都能紮你一刀。”
“哥哥勸你,不要太認真。男女之間,白頭偕老恩愛情深的都寥寥,他們基數還那麼大,咱們圈子人少的可憐,你還追求真愛,何必呢?自己為難自己,看開一點就好了。”
喬嘉不能說陳宜這種法是錯的,卻也不違背自己的法,“陳哥,我就是找個能相愛一輩子的。找不到我就不找了。”
陳宜:“不找?不找你跟棒子過一輩子嗎?”
陳宜的真麵目太黃了,喬嘉hold不住。不過和陳宜說話,真的很放鬆。他笑著道:“和書和錢和寵物過一輩子不可以嗎?”
陳宜嘖嘖兩聲,“你是沒吃肉不知道肉的味道好,等哪一天……哈哈哈哈哈,你就知道,人是需要陪伴和照顧的。現在你還是隻吃素的小兔子,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一條路,彆人走過了,回來告訴你有什麼和什麼,你不會信的。非得自己走一遍。所有人都是這麼過來的。”
喬嘉嘴角彎了彎,也頗為感慨。“陳哥,那你就這樣一直花心下去啊?”
陳宜聽到這句話之後,就頓了頓。他落寞的吃了一口牛排,細嚼慢咽下去。笑容苦澀,“其實我高二的時候很喜歡我們班的班長,可是他直男。唉……”
喬嘉有些八卦的聽後續,陳宜看到喬嘉眼裡的好奇,頓時賊笑起來,“後來我如願以償。隻不過,我到現在也不相信愛情。俗話說的好,隻要戀愛談的快,沒有悲傷隻有愛。”
說罷,大手一揮:“不必糾結!都過去了!”
喬嘉微微撇嘴,心裡關懷占了七分,嫌棄占了三分,哪有這麼說故事的?陳宜要是個網絡寫手,肯定是個撲街,掙得稿費不夠吃飯的那種。
陳宜看到喬嘉那意猶未儘且慢慢好奇的眼神,大笑起來,“這樣吧,我說我的,你說你的,我也知道你怎麼勾搭上宋燃的。據我後麵了解了一下宋燃的個人信息,他和你,應該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喬嘉聽到這句話,叉子用力的插進了牛肉裡。有些不甘心的道:“就是因為一開始就貧富差距太大,所以他從一開始就覺得我和那些需要靠他金錢過活的菟絲花一樣。”
簡直過分!
陳宜根本不了解喬嘉和宋燃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喬嘉和宋燃之間的分分合合和感情糾纏。他沉吟了一會兒,緩緩的開口對喬嘉道:“其實,我那時候高二,跟我們班長貧富差距也挺大的。他是豪富之家實業門庭商政結合的大家公子,第一順位繼承人。我了,就是個私生子。”
“那時候我可喜歡他了。喜歡得不得了。噓寒問暖都是最邊緣的小伎倆,看過古惑仔沒?我就是那種大佬的小弟,可以為大佬擋刀,哪怕頭掉都無悔的那種人。現在起來,真的很撒逼。”
“簡而言之,我就是他的狗。可是那時候真的心甘情願!隻不過後來,也就是他高三成年禮那一天……”
陳宜攢錢攢了很久,他家裡雖然不缺錢,但是他在家裡是邊緣化的人物,零錢有是有,可是比起他那些名正言順的哥哥姐姐,金額要少一個零。他一個月一兩千,他姐姐哥哥一個月一兩萬。
所以高三整整一年,陳宜都沒有亂花一分錢,然後把自己多年以來的存款全花了出去,買了個表。十八萬的表,他還是很擔心配不上韓靖。
不過,這已經是他能拿出來的最好的禮物了。
他在大廳的人群裡,看著台上光暈籠罩的韓靖,他的眼睛裡全都是愛,臉上的表情也是油然發自內心的欣喜。他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要為韓靖的成年開心。
愛一個人,真的,眼睛會說話。
偏偏他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其實韓靖的圈子裡,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不知道被拿出來打趣了多少回。什麼不自量力、搞笑、癩/蛤/蟆吃天鵝肉、不要臉、下賤……都是他的標簽。
韓靖從來不置一詞。
整場宴會下來,他沒有機會去接觸韓靖,可是他親手把禮物交給韓靖,頗為執著,哪怕禮物對韓靖來說不值一提,卻已經是他的全部身家。
他把這份心意交給韓靖,親手交給他。
可是,哪怕宴會結束,韓靖也一直被圈子裡的朋友圍著,陳宜根本沒有機會。就在他灰心喪氣到以為要明天才能有機會跟韓靖說話的時候,韓靖他們打算出去通宵樂嗬。走在最前麵的韓靖,回頭了。
他對陳宜道:“一起?”
陳宜仿佛被天上掉的餡餅砸中了。他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在酒吧裡,大家喝得東倒西歪,陳宜也喝了點,不知道是酒意逼人還是喜悅逼人,他一晚上都在傻笑,笑得跟個傻逼一樣。
然後,酒會結束,韓靖起身離開,陳宜抓住機會跟了上去。在韓靖的車旁,羞澀的把禮物送給了他。韓靖打開後,清亮的眼眸看了他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也不知道他高興不高興嫌棄不嫌棄,陳宜忐忑著,等來一句謝謝。
陳宜笑得冒了傻氣。
韓靖問:“去看海嗎?快天亮了。”
陳宜沒到還有這種好事,今天他簡直能幸福的暈過去。手腳並用的上了韓靖的車,他都很用手捂著嘴巴,怕自己會哈哈大笑起來。
車子到了海邊。
車子熄火之後,韓靖沒有下車,反而開了頂燈。他直接把座椅推平了,在陳宜詫異的目光下,親了上來。
“我你做我的成年禮,你願意嗎?”
陳宜已經傻了。
後來……
後來,兩分鐘吧。韓靖把他丟下了車,扔下一句:“TMD鮮也不能隨便嘗,沒到這麼惡心。”
陳宜又傻了。而且,那手表在他們全壘完,韓靖把他推下車的時候掉出去了。韓靖開車離開,車輪碾過去,碎得難看。
陳宜一個人看了海上日出,皮帶也沒係,PG還流出白*,哭成了傻狗。
然後,陳宜就出國留學了。
陳宜說完自己的事情之後,麵上笑盈盈的,仿佛說的是彆人的故事,他問麵上表情一言難儘的喬嘉:“你呢?你和宋燃到底怎麼回事?”
喬嘉因為自己穿書這種事不能講,所以兩分假八分真的跟他說了自己和宋燃的糾葛。比之喬嘉對陳宜的關心,眼裡的擔憂藏都藏不住,還怕陳宜覺得他是在可憐他,所以特彆收斂不一樣,陳宜沒心沒肺的笑,時不時就在喬嘉苦悶的時候哈哈哈的大笑。
當喬嘉說到今天,宋燃為了不做選擇,然後詛咒他舅舅的事情,陳宜更是笑得東倒西歪。
陳宜最後做了總結陳詞:“你家的這位宋先生,真是渣得明明白白。嘖,其實我有個建議,不知道你聽不聽?”
喬嘉微微前傾,問:“什麼建議?”
陳宜笑著道:“宋燃應該是愛你的,可是心不老實。你要麼等他千帆過儘收心了再和他處處,要麼就嘿嘿嘿嘿、你可以榨乾他。”
“等到他被榨得白天出去上班都腳步虛浮的時候,他就有心無力了,保管不會給你偷腥。”
喬嘉一時間冒了煙。
陳宜笑著道:“真的,男人很要臉的,自尊心真的特彆特彆重。當他一個人都無法滿足的時候,就會特彆怕出去丟醜。彆說背著你跟彆的人上榻,就算是背著你跟彆的人玩曖昧,他都會覺得膈應。怕自己被說器大無用、或者軟速達,昂,你明白的。沒哪個男人能忍受這個。”
喬嘉不說話了,臉蛋紅得跟西紅柿一樣。
他吃了兩口牛肉,喝了點紅酒。才緩了緩心臟的激動情緒,咳嗽一聲,頗為羞恥的問:“那要是我比他先虛呢?”
陳宜瞟他:“彆鬨了,隻有累壞的牛哪有耕壞的地。”
喬嘉羞恥到傻笑。
吃完牛排收拾好餐具,天色不早了,喬嘉打算告辭。陳宜道:“你一個人我也一個人,你住側臥唄,咱兩湊合湊合,過個年怎麼樣啊?”
喬嘉猶豫著,最後來了句:“我沒帶換洗的衣物。”
陳宜:“我新的多得是,都是洗過了可以直接穿的。不過是一次性的,你不介意吧?”
“至於身上的,今晚洗完澡放烘乾機嘛!明天再回去拿東西唄,我們晚上一起敷麵膜啊?我手不方便,我都好久沒敷麵膜了,嘖,臉都糙了好多。”
喬嘉咳咳兩聲,忍不住問:“陳哥,你真的是1嗎?”
陳宜哼了一聲,驕傲道:“除了第一次,其餘都是1。嘖,往事不要再提,來來來,我跟你說,這個麵膜真的超好用,上次給你的臀膜也是這個牌子的……”
喬嘉覺得今天晚上的自己奇奇怪怪,可是他很開心能跟陳宜探討這些。又新奇又高興,以前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這種事情,分享這種東西。
和左有福那個憨憨不一樣,陳宜跟他才是一個世界的人,更投機,更有話題,也更加輕鬆。仿佛能卸掉身上所有的偽裝,揭下來所有的麵具。
喬嘉一開始還有些約束,和陳宜躺在床頭,一人一邊。後麵絮絮叨叨聊起來,喬嘉又笑起來了,麵膜皺了好幾次。
陳宜像是打開了話匣子,跟他說外國的人文軼事,也跟在說國內一些“前男友”的事情。現在做著護膚品的生意,還有一家特彆有B格的從家裡繼承的餐廳。衣食無憂,可是在愛情這道上,真的不抱有任何奢望,走哪算哪的心理。
陳宜迷茫著,在花花世界裡紙醉金迷。
喬嘉也迷茫著,和宋燃的這一段感情,不知道如何才能安放。
可是這個世界上,愛情並不能占據全部。而且,人活著,得靠吃飯,而不是靠愛情。事業才應該是第一重心啊!
喬嘉敷著麵膜,小尾指在麵膜邊緣戳了戳自己的臉蛋,嘖,沒錢哪裡敢敷這種幾百塊一張的麵膜?
八塊錢的蛋炒飯都嫌比街頭炒的貴三塊錢。
他奶茶全城連鎖店都出來了,距離全省、全國還遠嗎?那麼,外賣什麼的是不是要做起來了?
宋燃現在騰不出手來乾這個,可是他能啊!隻是他需要宋燃的鼎力支持,這樣一來,恐怕這輩子都注定了要和宋燃捆綁在一起。
到時候,要是感情不睦,自己真的能強大到麵不改色公私分明嗎?
若非神明,何能自持。
靡不有初,鮮克有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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