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還會有彆的論述從不同角度打擂台,當事人的相互隔空喊話,報刊上可以每期連載一點失落的魔法筆記內容,或者趣味魔法故事,或者遊曆遇上的新奇事情,或者一些難以解決的問題投稿,並在下一期頒布大佬給的爭論答案……
每期定一個主題,隻要東風起,形成風氣,我想,不愁沒有投稿人。】
是啊是啊,這些東西她也想看!!
什麼,斯克裡奇甚至表示,他可以提供一點點便利,比如有趣的大人物失傳日記?
什麼,斯克裡奇說,他的學生身份來自五湖四海,甚至能讓這份報刊流傳到各個種族?
好好好,筆給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她芬妮見識太短,她芬妮這就過來和斯克裡奇好好討論!
芬妮不僅給謝熙辰發了一封長長的感謝信,還表示自己很冒昧已經在來的路上了,預計周四晚上就能到斯克裡奇魔法學院山腳下,若是斯克裡奇校長不願意,她可以在山下的小鎮等消息雲雲……
可以說是非常誠意滿滿了!
芬妮做了多年生意,她明白將主動權放到彆人手上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行為。
但是斯克裡奇給的實在太多了!
芬妮更是明白,若是想完成斯克裡奇給她花的藍圖,萬萬少不了斯克裡奇對他們報社的扶持,那麼,斯克裡奇難道就隻想要給他的學生投稿嗎?
肯定不是啊,他的學生這麼優秀,就算現在不投,以後也能投,芬妮想來想去,也隻有自家報社還有些用處了。
隻要報社好,隻要報社署名不變,她不介意讓斯克裡奇多占利,但是,她也得掌握一定主動權。
所以,芬妮毫不猶豫地,帶著自己的誠意過來了。
既然對方誠意滿滿,謝熙辰也不會給對方難堪,恰好,兩個小家夥的作業改了大半了,由於是謝熙辰盯著改的,每一個詞都用得很嚴謹,同時又沒有丟掉書寫人的那份風格,比如克裡斯的就偏寫實,大多一針見血,而奧菲利亞就要幽默許多,一眼看出筆者的溫柔。
兩人在周四的夜晚,再一次被謝熙辰叫到圖書館來。
與之前相比,他們已經很熟練了,一人抱一本作業,克裡斯甚至抱了書本,要月考了,最近的課業還很重,克裡斯晚上都是要熬夜學習的。
謝熙辰看這倆小孩跟要把今晚的圖書館當臥室一樣,無奈扶額,“親愛的,今天你們要出門,不是來學習。”
“出門?”奧菲利亞疑惑詢問,“馬上要夜跑了,老師,我們要去哪?”
是的,還有一個點就要去夜跑了,而且謝熙辰說的這個出門怪怪的,讓他們都不明所以。
謝熙辰撫撫教學棒,笑了,“出去接一個大人物上山。”
嗯?
奧菲利亞和克裡斯一愣,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校長就以自己要監督學生夜跑為由,給了他們一張校園地圖。
“就在山腳學院大門裡等,對方身邊會帶著一個戴眼鏡的貓頭鷹,隻有貓頭鷹叫你們收信,才能邀請他們進入學院,明白嗎?”
“接到客人後,可以帶著人繞一圈小花園,再到圖書館等老師,記得給客人泡上一杯紅茶,送上小甜點。”
“哦對了,甜點在哪你們知道嗎?奧菲利亞應該知道吧?老師相信,你一向很細心。”
斯克裡奇匆忙交代了一串的話語,就讓兩位抱著自己的作業下山了。
他們隻知道客人叫芬妮,是一位魔導師,是來和校長談生意的。
“芬妮?總覺得有些熟悉。”奧菲利亞感覺自己好像在哪聽過。
“叫芬妮的太多了,”克裡斯冷淡道。
鬼知道斯克裡奇請的是哪個芬妮,他就知道,每次遇上斯克裡奇,自己的計劃總是會被打斷。
算了算了,這也是一種成長經曆不是嗎?
克裡斯默默安撫自己,和奧菲利亞一起,快速下了山。
如果客人來得湊巧,他們還能趕得上今晚的夜跑。
可惜,客人路上似乎有什麼耽擱了,在九點出頭的時候,才風塵仆仆地下了馬車。
她盤著發,上麵帶著些還算樸素的發飾,和焦糖色頭發相得映彰,顯得格外的溫柔。
十分溫柔的芬妮和兩人打招呼,“你們好,我是芬妮·斯特安,很高興和你們見麵。”
芬妮·斯特安!
克裡斯仿佛被雷劈中一般,他下意識低頭,自己為了方便夜跑,穿了一身十分寬鬆的棉質訓練服,並習以為常地在關節處補上了硬甲,還是自己縫的,看上去又醜又奇怪。
他竟然,用這麼一副上不得台麵的樣子,在這裡麵見芬妮·斯特安!
克裡斯嘴唇顫動,近乎乾澀地吐出招呼,“夜安,斯特安導師,克裡斯恭候您的到來。”
這還是肌肉記憶!
奧菲利亞也沒好到哪去,她那頭長長的頭發被一刀削成齊腰中長發,此刻被束成高馬尾的樣子垂在腦後,衣服雖然是騎馬裝,比克裡斯好一些,但臟兮兮的。
奧菲利亞打算一周洗一次衣服,因為斯克裡奇魔法學院沒有清潔魔法也沒有仆人,都得靠自己洗,奧菲利亞這一周忙於作業,也懶得管同學是不是會看見自己不優雅的樣子了。
大家都半斤八兩。
結果!
此時此刻,兩人心頭不約而同地閃過一句話。
斯克裡奇,你害人不淺啊!
怎麼辦怎麼辦?該死的,父親母親/父皇母後沒教過他們怎麼處理這種意外啊!
——
害人不淺的謝熙辰無端打了個噴嚏,他揉揉鼻子,在心底跟app吐槽。
“這群小崽子又在罵我了,我就知道,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和諧的師生關係。”
能看見學生日誌的app:“……你,真的不要我升級一個學生日誌功能?”
“要來做什麼?看他們怎麼罵我嗎?”謝熙辰挑眉,看著一個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學生,聳肩,“我都能想到他們會怎麼罵我,做什麼要去受氣?”
“我受氣了就把握不住量,我的學生更容易遭殃,這樣不好。”
app對自己這個很有自知之明卻依舊我行我素的宿主深深震撼到了。
謝熙辰餘光瞥見幾道身影,裝模作樣地和孩子們灌起了雞湯,加油鼓勁,直到圍觀群眾沒了,才收了口,專注讓孩子們自發跑步。
彆說app不懂,受罪的學生們也不懂這是要做什麼,直到app看見謝熙辰一進門,就對芬妮滿是歉意地表現,才明悟。
謝狗,在賣慘!
謝熙辰到來時,兩個小家夥謹記待客之道,儘管自己很狼狽,倒也不忘記招待芬妮,和芬妮搭話。
可他們哪能是芬妮這樣的老狐狸的對手,三兩下就將作業的出處,作業怎麼寫的,甚至是手中未完成的作業都交出去了。
不論看多少次,芬妮都還是會被這份作業所驚豔,她心中的驚奇少了不少,也增加了合理性,她就說剛入門的學徒菜鳥怎麼能寫出這麼精妙絕倫的稿子,原來是以總結分析為主的。
當然,能做到這一步的學生,確實很聰明,也很值得培養,但讓芬妮心動的,是斯克裡奇那龐大的資料庫,這讓芬妮對合作更有信心了。
芬妮一路態度很好,也讓兩個孩子鬆了口氣,心神放緩下來,一直挨到了斯克裡奇過來。
也不知道謝熙辰從哪擠出來的時間,愣是在回來的途中去順帶洗了個澡,換了身華麗的衣服,披上寬鬆的校長服,佩戴眾多寶石配飾,一副急匆匆激動的樣子,推開了瀏覽室的門。
哪怕是急切,他的步伐也沒有多慌亂,連頭發絲都沒有亂,整整齊齊地被一根曲奇餅頭繩束縛著,很是紳士。
——襯得奧菲利亞和克裡斯像是從泥塘出來的流浪小狗。
一向注重禮儀的克裡斯臉都綠了。
不知道奧菲利亞怎麼樣,反正克裡斯從這一刻突然明白了,為什麼斯克裡奇走到哪,身上的衣服都永遠華麗,配飾永遠耀眼,頭發永遠一絲不苟。
好家夥,就是為了在這種彆人狼狽的時候顯得他多麼的英俊有禮嗎?
太可惡了!
可惡的斯克裡奇不關心他們的心裡活動,用過就丟,“好了,天色不早了,孩子們先回去學習吧,這裡教給老師就行。”
“好的校長,夜安,斯克裡奇校長,斯特安導師。”
兩聲稚嫩的回複代表小家夥們的陪伴到此結束,他們抱著自己一本本的書和作業,挺直脊背走出了門,離開前還能聽見他們校長那帶著歉意的回答。
“真的很抱歉,您知道的,斯克裡奇現在師資緊張,我這個校長也得身兼多職,總不好讓學生們的鍛煉開天窗,隻好讓兩個小家夥來接您了,希望沒有怠慢到芬妮閣下。”
“怎麼會,我早就見到了斯克裡奇的信任和誠意,不是嗎?”
聲音漸漸變小,奧菲利亞腦子稍稍一轉,明白了謝熙辰為什麼這樣做,無奈極了,“看來,我需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詭計多端的校長,嗬!”克裡斯冷笑一聲,又做賊心虛地回頭看了眼緊閉的大門,快速轉移話題道,“我還差個收尾,先回去學習了。”
“好的克裡斯,明天見。”奧菲利亞裝聾一般,也做賊心虛地看了眼緊閉的大門,回過頭來,像是自言自語般,低聲喃喃,“詭計多端的校長?”
奧菲利亞俏皮地吐吐舌頭,“該說不說,真的很貼切呀。”
她好像,也學壞了呢!
——
能把好學生帶壞,謝熙辰很欣慰,不過他並不知道自己這麼大威力,他目前更多的注意力在芬妮身上。
本來是不打算大晚上拉著芬妮商討未來的,這樣不太禮貌,但芬妮或許是剛剛看見了兩個小家夥的未完成的作業,整個人還是激動的狀態,一點都沒有要休息的想法。
謝熙辰也“隻好”“勉為其難”地和芬妮商討了下報社的發展,以及他們斯克裡奇的圖書館到底多麼海量。
“您知道的,斯克裡奇雖然沒落了,但也是因為我的原因,它曾經的底蘊還是難以想象的,傳承的老牌學院總該有些底牌的。”
其實大多是他從教輔商城裡見縫插針放進去充排麵的。
“我雖然對魔法小有研究,但因為我本身的體質,也隻能在理論層麵給學生一些教導,時刻擔心著孩子們因為我的不專業走了歪路,與其留著這些孤本,倒不如拿出來,給學生們鋪就一個光明的未來。”
大不了多賒點校長值,反正校校離不開他。
“感謝斯特安閣下願意過來,能給斯特安閣下靈感是我安辰·斯克裡奇的榮幸,當初下山時探聽到斯特安的現狀,我真的……誒,我也相信,在我們一同的努力下,斯特安魔法學報也會名揚千裡,就像我堅信,我的斯克裡奇,也會走出困境,帶領學生們走向卓越一般。”
重點,我們。
謝熙辰含笑看向芬妮·斯特安,對於這一點他分毫不讓。
是的,從一開始,謝熙辰就不僅僅想著讓孩子們投稿成功,他還要這個報社的股份,也就是決策權。
在這個魔法為尊的時代,謝熙辰自認自己不是救世主,做不到改變大家的觀念,也做不到和權威雞蛋碰石頭,那就隻能,加入權威,讓權威為自己所用,完成自己的野心。
恰恰好,有那麼一個斯特安魔法學報,恰恰好,有那麼一群來自天南地北的學生,這是他的機遇,他必須抓住!
芬妮當然聽出了謝熙辰的話外之意,不僅如此,她還看出了謝熙辰自責下的自信和野心,這是個不好惹的男人,他擁有極其堅定的信念,並願意為自己想要的未來,一步步打拚。
恰好,芬妮就欣賞這樣的人,相比起那些藏著掖著,威逼利誘,不說實話,各種高傲驕矜還貪得無厭的合作者來說,謝熙辰這種將自己野心,劣勢,優勢都擺在排麵上的耿直合作者,更得芬妮的意。
芬妮定定看了謝熙辰幾秒,也拿出自己誠意。
她挽了挽頭發,溫聲道,“斯特安是我們的家族資產,我需要決策權,其他的都很好商量。”
她欣賞斯克裡奇,但不代表她要順著斯克裡奇的思路走,決策權,她必須掌握在手裡,斯特安魔法學報永遠隻能是斯特安家族的,這是她的底線。
她也相信自己未來能培養出和她同一信念的繼承者,所以絕不會鬆開半分。
聽完芬妮分毫不讓的話語後,謝熙辰其實並不意外。
他取下自己的單邊鏡片,細致又認真地擦了擦,似乎還輕輕地歎了口氣。
再抬眸時,那沒有遮擋的碧色眼睛盛滿笑意,“不不不閣下,我想您弄錯了一件事,我並不是為了斯特安的利益來的,我是為了斯特安魔法學報的那份對魔法的堅持來的。”
“我們都有同一個目標,同一個信念,同一個決心,所以更應該好好的溝通,不是嗎?”
謝熙辰畫完大餅,故作無奈道:“我也不瞞您,決策權我也想要,但我是個民主的校長,相比起拿捏所謂的決策權,我更希望,斯特安和斯克裡奇,能完成一個長期的,擁有共同目標的合作,這是我最大的夢想,並為之努力。”
他意味深長地說完,也不需要芬妮的回答,隻是自顧自戴上眼鏡,彎了彎嘴角,禮貌做了告彆:
“天色不早了,我明天還得給孩子們上課,芬妮導師應該沒有參觀過斯克裡奇吧?裡麵有預留好的臥室,不如先留在斯克裡奇好好休息一晚,也見見未來合作者的底細,我們再繼續討論,如何?”
芬妮導師?
芬妮回過神,又被謝熙辰的話語弄得心頭震亂。
她是木係魔導師,但大多數人麵對她,最禮貌的稱呼,更應該是閣下一類的尊詞,也隻有學院的小輩,會麵見她時,叫一聲導師以示尊敬,那也是叫的斯特安導師。
謝熙辰既不是小輩,也不是學院學生,突然叫她導師,還是頗為親切的芬妮導師,除了拉近關係外,隻有一個意思。
——他認為,以後他們會是同事,還是和學院有關的同事,所以不介意提前叫上這個稱呼以示親近。
該死的,他們斯特安家族可從沒有去彆的魔法學院掛牌當老師的例子,她自然也……
芬妮張張嘴,可看向謝熙辰時,對方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眸像是一潭深淵,清澈見底又深不可測,讓她不由自主地,抿起了嘴。
她手指漸漸縮緊,心底越發不解。明明是一個沒有絲毫魔法氣息的麻瓜,可卻在麵對她這個魔法導師時不落下風,甚至不避不讓,不懼怕她的威勢,讓她在短短的幾句交談中,感受到了對方的危險。
安辰·斯克裡奇,真的如他所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麻瓜嗎?
芬妮心亂如麻,不知道自己走的這一步棋,到底正不正確。
——
“校長大人,我不是很懂,你不是還想裝弱嗎?為什麼突然強勢起來了?這樣不會把合作者嚇跑嗎?”
離開布置成會客室的瀏覽室後,謝熙辰回到自己的小屋,就聽見一直安靜如雞的app冒泡表達了自己的不解。
很奇怪誒,既然要強勢,前麵還賣慘做什麼?
“聽過登門檻效應嗎?”謝熙辰心情很好,也不吝嗇給APP解惑,“當人們得知了一個很不想幫忙的事情後,你退而求其次,讓他幫一個力所能及的小忙,他就更容易答應你,畢竟,這是他難得能幫助你的事情。”
app還沒懂,謝熙辰又道,“有研究表明,人們會更願意幫助自己曾經幫助過的人,哪怕這個小麻煩有些大。”
“我並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所以需要先賣慘,告訴她,在這段合作中,她是安全的,更加占據主導的,讓她放鬆下來,也對我產生一個先入為主的刻板效應。”
“後來我發現,芬妮是一個很直爽的人,她喜歡直來直往的交流,所以我得直接告訴她,我想要什麼,我願意給什麼,她會為了我給的東西和必須付出的東西所糾結,而最後強勢,則是給芬妮一個反差。”
謝熙辰說到這,歎氣,“既然未來都是同行,不能在她心底留下深刻印象,我怎麼忽悠、”
覺得這麼說不好,謝熙辰改口道,“怎麼聘她和我發展魔法事業呢。”
雖然謝熙辰當年沒多少時間看小說,他更多的精力在發展自己的教師事業,但為了和中二的小同學們溝通,小謝也是總結過不少小說的。
彆的不說,美強慘是真的很吃香,不論在什麼類型的小說裡。
想到這,謝熙辰笑眯眯地跟校校保證,“等把這兩個老師聘來,知名度也會大幅度提升,我們校校想必很快就能跟我們見麵了吧?”
app暈暈乎乎的,前麵聽著還覺得宿主果然是個詭計多端的校長,嚇人嚇人的呢,現在越聽越感動。
是啊,多聰明的宿主,多能乾的夥伴,從頭到尾目標明確,就是為了學校越來越好,為了完成最頂級的app任務。
不僅如此,他還關心合作夥伴,超級護短,知道它沒懂就仔仔細細掰開給它解釋不說,還時刻關心著它什麼時候能麵基!
app瞬間心潮澎湃:“宿主你放心飛,我不會拖你後腿的!”
謝熙辰一頓,嗯了一聲,“辛苦校校了。”
“為學生服務,不辛苦!”校校義正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