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蕭杭的怒焰熾烈。
因著對朝霞郡主的偏見,他甚至將朝霞郡主在其中的作用想得更為惡毒。
他一拂袖子,怒氣騰騰的站了起來,便想去找那朝霞郡主理論。
劉四攔在他身前,苦言相勸:“郎君,萬望三思啊!咱們也沒有問清楚,說不定並不是小娘子,也許隻是伶院的一個小伶人?”
蕭杭一臉不置可否的模樣。
伶院,又叫大囡,不是月娘所生的那兩個孩子其中之一能是誰?
月娘死了?
塵封的記憶直到此時才緩緩打開,蕭杭回想起當年那個青春嫵媚而又多情的舞姬。雖然記憶已然模糊,可他還是記得曾經她給自己帶來了一段快樂美好的時光的。
突然有一種黯然彌漫上心間,蕭杭滿臉怔忪的坐了回去,無力的揮了揮手。
“你先去給那孩子看看傷勢,然後好好問問清楚。”
劉四點點頭,便下去了。
等劉四再度出現在大囡眼前之時,手裡多了一瓶傷藥和一小卷白布,將東西放下之後,他又去端了一盆熱水進來。
大囡並未坐在榻上,而是靠坐在軟榻旁邊的地墊上,劉四好奇的問她為何不在榻上呆著,她膽小怯弱的搖了搖頭,說了一句大囡身上臟。
見此,劉四不由的歎了一口氣。
他將水盆放置大囡麵前,蹲著拿帕子給大囡洗臉上和手上的臟灰,其間又換了兩盆水,才將大囡整個人洗得可以見人了。
見露出真容的大囡,劉四心中不禁讚歎一聲。這下不用細問就知曉定是郎君的骨血了,光憑那雙少有的眼睛,便是和蕭杭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蕭杭也有一雙與大囡如同一轍的眼睛,細長而上挑,並不是丹鳳眼,隻是眼型比尋常人略長一些,且上下眼瞼的輪廓極為完美精致。
不過劉四素來謹慎,借著上藥包紮之時,還是問了大囡幾句。
看似不著邊不著調,實則無不指向大囡的身份。大囡也就隻當做不知,一副懵懂模樣的照實回答,甚至說得更為淒涼。說到悲痛處,大囡又嚶嚶的哭了起來,劉四一臉愧疚對她做安撫。
待將包紮傷口的白布打上一個結,劉四站起身道:“待大叔將這些東西收拾了,便送你回去。”
大囡點點頭,目送著劉四離開。
蕭杭與這仆從的心思,大囡此時大概能猜個*不離十,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上輩子她雖然聰慧,也懂得不屈不撓不甘命運,卻錯過了許多捷徑。重來一回,她自然不會蠢得像上輩子一樣拚死掙紮,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罪,才能翻身而起。有個便宜爹可以借力,她自然不會浪費,終歸究底這是蕭杭欠她們母女的,利用他大囡並不覺得有甚。
這些歸咎於上輩子蕭九娘對便宜爹和便宜嫡母之間關係的了解,有嫌隙有矛盾,就有著可趁之機,希望這一次能得償所願。
大囡半垂下頭,摸了摸手掌上的白布,與蕭杭如同一轍的眼中綻放出幽幽的光芒,裡麵寫滿了勢在必得reads;狂妄小獸妃。此時的大囡,哪還有之前在劉四跟前所表現的怯弱,不過這一切劉四大概是看不到了。
與此同時,蕭杭那邊,劉四正在與他訴說大囡的事情。
聽完劉四的講訴,蕭杭雖沒有之前的怒不可遏,但仍然是滿腔怒火,要去質問正妻朝霞郡主。
蕭杭此人,性格磊落不羈,卻恰恰不太會遮掩自己的情緒。
這些蕭九娘俱是知曉,上輩子她沒少利用這個便宜爹來對付那朝霞郡主,所以即使此時不在當場,她也能猜出蕭杭的反應。
也正如大囡所想,忠仆劉四勸阻了蕭杭,所說言辭大抵都是此事鬨大了並不好,雖郡主不占理,但郎君為了一個賤婢之女如此大張旗鼓也會惹人非議,並且此事若是鬨大,首當其衝的便是那可憐的大囡。就算不看僧麵看佛麵,郎君也該先忍下來。
蕭杭想了想,覺得劉四說得也確實有道理,才暫歇了要去找朝霞郡主算賬的心思。
之後劉四便照自己所言送大囡回去了,一路上避著人來到伶院不遠處,劉四做出隻送到此處的樣子,大囡也聽話的自己往伶院走去。
遠遠的見劉四轉身離去,大囡這才小心的隱藏著自己往一旁的小道去了。她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大道,還是從哪兒出來的從哪兒回去。
回到住處,屋裡並沒有點燈,大囡推門而入又轉身閂了門,便往自己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