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人,怎麼個對待法,她在這伶院裡生活了近十載,自然是極為明白。
大囡整個人都騎在了王大娘身上,緊緊壓在她靠近胸腔的位置,騎上去後,她眼疾手快的將那件濕衣裳從王大娘頭上扯下來,三環兩繞將王大娘的兩隻胳膊纏起來,然後又一屁股坐在上麵。
王大娘發出一聲驚駭的尖叫,圍觀的一眾人呆呆的望著眼前這混亂的場麵。
大囡體格看似瘦小,其實勁兒還是挺大的,不光因為從小要做些洗衣抬水的粗活,也與常年習舞有關,動作那叫一個快很準reads;艾若的紅樓生活。見王大娘被自己鉗製的上半身動彈不得,她伸出手便抓住了王大娘的發髻,在眾人驚恐的眼神中,對著地麵就是一撞。
‘咚’的一聲,撞了一下不算完,一點都不手軟的連著又是兩下。
人的腦袋對堅實的泥地,是個人都曉得是以卵擊石。
這整個過程發生也就在頃刻之間,還未等圍觀眾人發出驚駭的尖叫,王大娘已經被撞得頭暈腦脹,分不清天南地北了,隻能發出陣陣低吟。
一絲刺眼的血跡沾染上土黃色的泥地上,眾人這才宛若是炸開了鍋也似驚叫起來。
大囡是個潑皮,是個小狼崽子,惹不贏你她還要撲上去咬上你兩口。
這些大家都知曉,甚至早年在大家記憶中,她也確實與人打過架。明明是個小童,卻不依不饒和大人對打,一般人都不會做出與幼童推打之事,若實在氣急推搡她兩下,她撲上來就是一口,咬住了就不丟。那種打不贏也要咬一塊兒肉下來的狠勁兒,嚇退了許多想刁難她的人……
這些事情發生的都很久遠了,讓人漸漸模糊了記憶,直到此時見到這種場景,眾人才驚疑的想起這種事似乎並不驚奇。
值得驚奇的是,大囡如今下手更加狠了,拿人的腦袋往地上撞,這完全是想把人往死處弄。
有膽子小的已經被嚇哭了,尖叫聲此起彼伏。
“死人啦……”
“流血了……”
小囡愣愣的看著那張緊繃著的小臉,她似乎並沒有受外界的影響,抓著王大娘的發髻又撞了幾下,直到人暈了過去,才拍了拍手站起來。
“這是最後一次。”
紛雜的吵嚷聲中,一句低語傳入小囡的耳裡,頓時讓她整張臉漲紅了起來,一股羞憤由心間升起。
場麵極為混亂,到處都是哭聲與尖叫聲,已經有人去稟報管事仆婦了,還有幾個仆婦,似乎與王大娘熟識,此時也早已反應過來,攔著大囡不讓她離開。小桃也嚇得臉色蒼白,見此情形似乎不能善罷甘休,一溜煙的跑開準備去找柔姬來當救兵。
莫大娘很快便趕來了,與她同行的除了幾名婢女,還有一個打扮體麵的仆婦。
此時王大娘也被人弄醒了,正坐在地上摸著後腦勺‘哎喲哎喲’的痛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大娘一臉嚴峻冷肅,樣子極為嚇人。
這王大娘和莫大娘的關係眾人皆知曉,見莫大娘來了,便有想賣好的仆婦上前述說原委,話語之間自然將王大娘形容的極為可憐無辜淒慘,將大囡小囡兩姐妹形容得可惡至極。
大囡在伶院得罪的人不少,自然不缺落井下石之人。平日裡這些‘大人們’容著讓著,不過是礙於大囡的身份,再加上莫大娘有意無意的偏袒。這下大囡當眾打了王大娘,且看莫大娘還能否偏袒這小潑皮。
“嫂子你可得給我做主啊,這小畜生的下手實在是黑。”
這一會兒的時間,王大娘也從天旋地轉中緩過來勁兒,見嫂子來了,自然忍著頭疼和眼黑惡心種種不適,立馬告起狀來。
她王翠花還沒有吃過這樣的虧,這次定要讓這小崽子血債血償!
王大娘恨恨的瞪著大囡,眼中全是恨意與惡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