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夫人麵色凝重,也意識到中間的厲害,“那可有查到背後的主使者?陛下那裡可有知曉這其間的事?”
成王陰著臉,搖了搖頭:“左不過就是趙王齊王那幾個,他們如今巴不得我們和太子鬥起來。若是太子死了,我是最得利的,這是一箭雙雕的毒計,想一招將兩邊人都給害死。”說到最後,成王咬牙切齒起來,可見是恨毒了那主使者。
“如今宮裡風聲鶴唳,父皇看誰都不順眼,除了那個病秧子太子,也就是他能得好顏色。本來在宮裡是個沒什麼勢力的,如今倒是個個都巴結上了,連母後都囑咐我借著他多在父皇跟前討幾分好。”
成王的眼中滿是嫉妒之色,似乎很難以接受高高在上的自己,竟然要去借著一個以往靠著他們母子倆的殘廢,才能在承元帝跟前得幾分眼緣。
承元帝皇子眾多,除過還在繈褓以及牙牙學語的皇子以外,年紀稍微大些的皇子有六人。分彆是太子、趙王、成王、齊王、楚王與梁王,但要說真正得承元帝寵愛的皇子,那麼也隻有原魏王妃先皇後所出的中宮太子了。
太子穆元章是個病秧子,這是整個大齊都知曉的事,按理說這樣的身體是不適宜當一國儲君的,承元帝卻排除眾阻力讓穆元章在太子之位坐了近二十年。
先皇後和承元帝伉儷情深,恩愛非常,這是眾所皆知的事情,也因此承元帝尤其看重這個由先皇後所出的唯一的嫡子。
太子在其他皇子眼裡,一直就是一個高高在上觸不可及的存在,從小他們便知曉這個太子兄長與他們是不一樣的。承元帝無時不刻都在給太子營造一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不光是從吃穿用住儀仗之類等物,日常行舉無不透露出這種意思,下麵所有進貢上來的貢品,先送到的永遠不是承元帝的紫宸殿,而是太子的東宮。
這是一種宣告,也是告知了眾人太子在其心目中的地位,卻控製不了隨著太子身體越來越羸弱,而下麵的皇子慢慢長大所滋生的野心。
隨著蕭皇後被立為繼後,成王也算是正兒八經的中宮嫡子了,可他這個中宮嫡子與太子那個中宮嫡子,卻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尤其因為成王也是中宮嫡子的身份,承元帝總是壓著他,讓他還不如其他皇子在承元帝跟前得臉。
安國公夫人也是明白這一切的,遂安撫道:“也算他還有些用處,咱們家養了他養了他那下賤的娘,本就是要讓他們對你和你母後鞠躬儘瘁死而後已的。既然你阿娘如此說,自是有她的酌量,你就聽她的。”
成王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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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番對話,身處在花園的眾人自是不知曉。
本來是來園子裡散心的,卻因為楚王冷著臉說想獨自呆著,眾人隻好與他分開,聚到了離荷池不遠處的一處小亭中。
花園裡景色是極美的,盛夏之季正是草木繁茂之時,隻見佳木蔥鬱,各式奇花異草掩映著幾處小小的亭台,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曲折瀉於石隙之下,彙聚為池,池中荷花朵朵。一陣清風吹來,滿麵撲香,橫生一種生在月台瑤池之感。
“七姐姐,你說長輩們讓我們陪著楚王殿下四處逛逛,這般將他一人置於那處,會不會有些不好?”
望了望不遠處那處涼亭中的身影,蕭八娘小聲問道。
七娘蕭茵眼神閃了閃,望向了三娘蕭妍。
這眾人中要屬蕭三娘最長,年方十四,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瓜子臉,細長條身處,一派的溫婉嫻靜,雖後進幾人與她並未相處過,但一看其麵相就知曉不是那刁鑽之人。
八娘幾人與這幾名嫡出的姐姐並不相熟,三娘等人以往在她們眼裡都是可望不可及的,也因此即使如今成了姐妹,也不敢妄然開口詢問。幸好八娘蕭蓉知曉蕭七娘與蕭三娘關係不錯,也因此才有這一問。
蕭三娘沉吟片刻,柔聲道:“楚王殿下從小便寡言,雖甚少來家裡,但幾個姐妹都是知曉他秉性的。既然他說想獨處,便由著他吧。”
坐在一旁的蕭六娘挑了挑眉頭,譏諷道:“怎麼,想靠過去獻殷勤?那就趕緊去啊,何必在這裡拐彎抹角的問。”
“六妹妹,你這說話也太直接了。那樣人的心思與咱們可是不一樣的,看不慣就離遠些,何必臟了自己的口舌。”
插言的是四娘蕭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