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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婦不從良 假麵的盛宴 12733 字 9個月前

這時,一名宮人匆匆而至,行了一個禮後,便低聲問道:“哪位是阮家大娘?”

阮靈兒一愣,問道:“我是,怎麼了?”

那宮人拍了拍胸口,說了一句‘總算找到了’,便急急道:“有一位叫做阮孟玲的娘子,她撞傷了人,自己也摔傷了,是她讓奴婢來找您的reads;樹皇。”

阮靈兒幾人俱是皺緊眉頭,之前她們便在疑惑這阮孟玲到底去哪兒了,一直到開宴,人都不見。不過想著她是和孟嫦曦在一起,應該不會出什麼事,便沒有過多注意。這會兒聽聞她撞傷了人,自己又摔傷了,九娘的心情且不提,阮靈兒卻是不免多了幾分焦慮來。

事情到底是如何,阮靈兒並不知,可這是在宮裡,她那個妹妹她也是知道其秉性的,即嬌蠻又任性,阮靈兒不免想著阮孟玲是不是闖了什麼禍。畢竟不管平日裡兩人再怎麼不睦,可在這宮裡,她們都姓阮,若是阮孟玲真鬨出個什麼不妥來,阮靈兒也是跑不掉的。

“那我隨你去瞧瞧。”阮靈兒慌忙站了起來。

“咱們一起吧。”程雯婧道。

九娘抿了抿唇,按下程雯婧,“你呆在這裡,這裡筵宴未散,咱們都走了,這席就空了,未免也太過顯眼,我陪靈兒過去看看情況。”

程雯婧隻得答應下來。

*

孟嫦曦一路追了出去。

此時圓月當空,夜色迷離,點綴著四處高懸的宮燈,又多了幾分朦朧之意。夜風輕輕拂動,遠處的太液池泛著五彩的波鱗,更顯夢幻。

一直到了一處無人處,孟嫦曦才加快腳步,上前攔在楚王輪椅前麵。

她眸色淒婉,慣有的甜美笑容早已不知不複存在,改為了幾分苦澀的意味。夜風拂動了她頰邊的碎發,讓她絕美的小臉兒又多了幾分楚楚可憐之態。

“楚王哥哥,你就這麼討厭見到嫦曦嗎?”

眼前的男子雖是坐在輪椅上,但腰杆直挺,墨色的發用玉冠束了起來,隻留了些許披散在肩後,冷漠淡然的麵孔,是一向慣於呈現在眾人麵前的表現,實則孟嫦曦知道並不是,他待另一人從來不是這樣一張冷硬的麵孔。

憑什麼,憑什麼呢?

論相識,她比那人早,她與幾位皇子從小一起青梅竹馬長大,在這幾位皇子中,若說太子是因為必須親近而親近,可對於楚王,她卻是打心底的願意和他親近的。依稀還記得當年還是孩童的他,便已現俊美之姿,卻從來是一副冷漠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樣子。

小小的她曾經很疑惑,為何他會是這副樣子?注意多了,便真正的放在了心上。

於是,總會因為家人教導要多親近太子而鬨脾氣的她,再也不排斥入宮了,她總想著進了宮,她便能多瞧他一眼,隻是他素來待她冷淡,嘴裡雖同其他皇子一樣叫她嫦曦妹妹,但孟嫦曦知曉那不過是個稱呼罷了,就宛如他稱呼其他人一般,沒有任何特彆之處。

知曉他傷了腿,以後不能走路,她偷偷的哭了好幾日,麵上還不能讓家人發現。從那個時候她就知道了,若說之前兩人之間還有可能,他傷了腿,兩人之間再無可能,因為家裡人不會同意她嫁給一個殘廢的皇子。

可是她不甘啊,她真得不甘。

家人讓她利用他來試探皇姑父以及太子表哥的心意,她聽從了,她見他對自己的態度似乎改變了一些,欣喜若狂,甚至忘了自己本身的目的,想著持續得久一點,再久一點,說不定便會弄假成真,哪知卻突然出現了一個她。

蕭reads;法師歸來!九!娘!

此人是她這輩子真正意義上痛恨的一個人,恨不得讓她死。

她總是可以很輕易的轉移了他的目光,他對她是不同的,那份不同讓她嫉妒若狂。因為她的出現,楚王哥哥待她又恢複了冷淡,甚至楚王府的大門也不再為她開啟,而她卻能大搖大擺的入內,又怎能讓她不恨呢。

旁人還隻當蕭九娘消失了一段時間,是去了蘭陵,隻有孟嫦曦知曉並不是如此。她通過蕭七娘知曉蕭九娘是受了傷,且在楚王府養傷。隻要一想到蕭九娘和自己的楚王哥哥朝夕相對,孟嫦曦便夜不能寐,可她卻不能讓任何人發現自己這種情緒。

家裡人不會支持她的,孟嫦曦從小便知道,家人之所以對自己另眼相看,不過是因為太子,因為自己有可利用之處。以前是太子哥哥,而現在則是與其他皇子聯姻的籌碼,這其中並不包括楚王……

她已經沒有時間了,她沒有時間去等待他轉頭看自己一眼,去看到自己比蕭九娘更好。這是她最後的機會,隻要他能告訴自己,他要她,她會為他拋棄一切!

楚王沒有說話。

孟嫦曦的心在對方沉涼如水的目光中,漸漸的冷了下來。

“楚王哥哥,你現在連話都不願意和曦兒說了嗎?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是不是因為她,是不是因為那個蕭九娘?”孟嫦曦的神情激動起來。

楚王眼神晦暗的看了她一眼,眉心微微蹙起,“本王不知道該和你說什麼。”

孟嫦曦慘然一笑:“楚王哥哥,你就是這麼待曦兒的,難道咱們小時候的情義還不如你和那蕭九娘之間?她有什麼好?你告訴我她有哪個地方比曦兒更好?!她有我美嗎,她身份可有我高貴,說起來是個蕭家的嫡女,其實誰不知道她不過是下賤胚子生出的下賤……”

接下來的話,被楚王突然森冷的目光打斷。

“住嘴,你有什麼資格說她?你不配!”

楚王沒有再去看孟嫦曦,而是敲了敲輪椅扶手,常順便推著他繞過攔在前麵的孟嫦曦,準備離去。

哪知卻又孟嫦曦攔住。

“楚王哥哥,你不要這樣待曦兒可好?你喜歡曦兒嗎?隻要你告訴我你是喜歡我的,曦兒可以為你放棄一切……”

她的雙眼盈滿了淚水,眼中晶瑩一片,又隱隱帶著一股濃烈的期望。因為這股強烈的期望,這雙眼睛才會晶瑩得如此透亮……

不遠處,趙王隱在一處花木之後,雙手背於身後緊捏成拳,臉色黑得嚇人。

突然,他生出一種再也看不下去的衝動,憤怒的轉身離去。

“孟嫦曦,請你自重,本王對你無意。”

啜泣聲戛然而止。

常順心中喟歎一聲,推著楚王離去了。

孟嫦曦保持半揚著頭的動作,良久,良久,才緩緩直立起來。

她捂著嘴,低低的笑著,淚水從眼眶中滑落出來。

“……你無意我,你有意她?恐怕過了今日,你再也不能有意她了……”

低低的喃喃,近乎無聲,一陣夜風拂過,在空中打了個轉兒,忽又飄離。

*

九娘和阮靈兒悄悄的退了席,隨著那名宮人一路出了含冰殿reads;反祖變。

外麵的夜色很美,圓圓的一盤明月懸掛在夜空中,四處很是清幽,尤其襯著身後殿中的喧嚷之聲,更加顯得外麵幽靜。

那宮人似乎很急的模樣,腳步很快,阮靈兒和九娘的腳步不禁也加快了幾分。

不自覺中,三人便遠離了含冰殿,九娘見那宮人領著兩人越走越偏,不禁停下腳步,皺眉問道:“你帶我們去哪兒?有人交代過不允許咱們亂走的。”

“那阮娘子受傷的地處離含冰殿這裡有些遠,若不是她求我並塞了一根簪子給我,我才不會跑這麼遠的路過來幫她叫人。你們即是知曉不能亂走,怎麼那阮娘子偏偏就亂跑了呢?亂跑了不說,還撞了不該撞的人!”那宮人停下腳步,不滿的道,從袖中拿出一根簪子給二人看。

她自是看出九娘臉上的質疑,所以才分外不忿。

阮靈兒雖是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但她心裡信任九娘,自是站在她這邊,也停下了腳步。此時見那宮人手中的簪子,便往九娘這裡靠了靠,低聲道:“這確實是阮孟玲的簪子。”

一時之間,九娘有些左右為難。

她感覺出了不對,可又找不到證據說哪裡不對,且這宮人一番言辭,有理有據,也容不得旁人不信。隻是身處在這深宮中,不同其他地方,即使是為了自己的安危,也不該隨意跟陌生人走。

可阮靈兒臉上的為難之色,九娘也是能看到的,阮靈兒心中考慮的東西,九娘都懂,可她心中的顧忌,阮靈兒卻是不明白。且這些也都是九娘自己的猜測,做不得準,又怎能因此便阻止靈兒前去找阮孟玲,若是阮孟玲真的出了什麼事,牽連靈兒是必然的。

“那你且告訴我們,你要帶我們上哪而去?那阮娘子到底撞傷了誰?”

九娘緊緊的盯著對方的表情,阮靈兒也望著對方。

那宮人撇了撇嘴,分外不願道:“我帶你們去綾綺殿,那姓阮的小娘子衝撞了我家娘娘,她說自己是來參加選妃宴的貴女,若不是因為此時時機不對,我家娘娘定然去找皇後娘娘做主了,哪裡會將她拘在殿中不讓她離開。她腳崴傷了,哭得厲害,但我家娘娘不懲治她便好,又哪裡會給她請醫問藥,她便求了我讓我來找她阿姐阮家大娘。你們到底要不要去?若是不去,我便走了,不過這根簪子我可是不會還你們的,畢竟我也是冒著風險偷偷跑出來的!”

事情已經昭然若揭,那阮孟玲闖了禍,對方不依便將她拘了起來要興師問罪,隻是這會兒時機不對,才沒有鬨騰起來。阮孟玲驚慌失措,自然要尋人求助,唯一求助的對象便隻有阮靈兒這個便宜姐姐了。為此,她用首飾收買了看守她的宮人,這宮人為了利而來,且想著此事大抵不會鬨大,畢竟這些貴女們身份俱都不簡單,便幫她出來找人。

九娘還在思索,那宮人已經轉身離開了,渾然不管兩人是不是要去的模樣。其實也可以想象的出來,這宮人為利而來,話既然帶到了,去不去就是她們自己的事。

阮靈兒麵上一片焦急之色。

這裡偏離含冰殿,本就有些黑暗,且草木蔥鬱,所走小道夾雜在一片花木之中,幾乎轉眼間那宮人的背影便沒了蹤跡。

阮靈兒咬了咬牙:“九娘,我看這宮人好像並不是騙我們,我心裡不想管她,可又不能不管,我隨那宮人去看看,若不然你先去找雯婧吧,我待會兒去找你們。”

丟下這句話,阮靈兒便匆匆追了過去。

她自是看出了九娘的猶豫之色,雖不知九娘在猶豫什麼,但阮靈兒也不想讓對方為難,索性自己去了。此時的她,將這宮廷裡的事還想得十分簡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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