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猶豫的看了楚王一眼,將小木木遞到楚王手中。
“好了好了,你們都先下去吧,蓮枝和小翠留下來侍候。”常順道。
一眾人魚貫退了出去,楚王這才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抱著孩子進內室去了。
楚王沒有說話,三人也不敢跟進去。蓮枝和小翠麵麵相覷,心中有些擔憂,殿下他會哄孩子嗎?
可裡麵奶娃的哭泣聲倒是慢慢消退了,也讓兩人暫時放下了心。
楚王垂首看著掛在自己胸前,緊緊抓著自己衣襟的小奶娃。孩子似乎哭累了,眼角還掛著淚水便睡著了。他默默的看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伸出手指去拭了拭他眼角上的淚水,伸手將他抱下去,放在床榻上。楚王也沒有離遠,而是和衣在外側躺了下來。
常順探頭進來,看了看內室中的情況,輕手輕腳走了進來,幫楚王褪去了腳上的靴子,又拿了被褥幫著父子倆蓋上。
室中再度恢複靜謐,楚王卻一點睡意也無。
長豐等人在那處宅子中撲了個空,宮裡阮榮海那邊的消息也已傳了過來,情勢極為不妙,所有不利的證據都指向九娘,若是找不到那人,九娘這個黑鍋就背定了。即使承元帝明白其中另有貓膩,可為了對整件事有個交代,九娘也必死無疑。尤其,太子至今還未醒,能不能醒來,還要另說……
懷裡的奶娃突然抽泣了一聲,讓楚王一驚。垂眸去看,他依舊還在熟睡中,楚王學著九娘一樣,去摸摸他的額頭,摸了一手薄汗,便從衣襟裡掏出一條帕子出來,替他擦了擦。
你也想她了嗎?
其實本王也是。
*
楚王感覺自己隻是閉了一下眼睛,便被人叫醒了。
睜眼一看,是常順。
“殿下,宮裡有消息傳來,太子殿下醒了。”
楚王當即就想起來,卻感覺身上沉甸甸的,側首去看,發現胸前依偎了一個小東西。
“去叫蓮枝進來。”
常順輕手輕腳的出去,很快便帶著蓮枝進來了。楚王小心翼翼將兒子放在床榻上,見他沒有醒,才慢慢坐了起來,穿了靴子,下榻。
“照顧好他。”
丟下這句話,楚王便離開了。
已是卯時,宮門已經開了,楚王坐上馬車便往皇宮趕去。
到了東宮以後,承元帝已經來過一趟,又離開了,床榻上太子的臉色蒼白的像一張紙,見楚王來了,對他虛弱一笑。
“抱歉,五皇弟,又連累你們了。”
楚王的眼神十分複雜,“皇兄相信不是九娘所為?”
“孤能感覺到她很厭惡東宮,但孤也相信她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不會乾出這麼不理智的事情。隻是事情到底真相如何,孤也想不明白。”
楚王點了點頭,道:“皇兄您好好休息,一切以您的身子為重。您放心,皇弟一定給你個交代。”
楚王來得快,去的也快,像一陣風一樣又出了宮。
掖庭宮,一處逼仄的宮室中,九娘躺在隻鋪了一層薄薄被褥的木榻上,望著那扇狹小窗子透過來的微弱光亮。
天,終於亮了。
*
東宮的封禁雖是隻經過了一夜便解除,但當日種種的異常,都讓許多人嗅到一絲異樣。
蕭皇後命人打探,卻怎麼也打探不出來東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純和殿那裡也十分安靜,安靜到近乎異常。
趙王府中,趙王坐立難安的在書房中踱步著,他麵容憔悴,但滿眼都是亢奮的紅血絲。
從事情初始,他便命人盯著楚王府的動靜,從楚王被召進宮,到楚王府被圍楚王妃被帶走,再到楚王從宮裡出來回到楚王府……
趙王的心情跌宕起伏,他拚了命想打探東宮那裡情況如何,可是一點消息都打探不出來。僅能從楚王府那裡看出,事情似乎並沒有像他所想那樣發展。
太子死了嗎?隻有楚王一個人出現,想必楚王妃定然不是身死就是被關了起來,可為何楚王竟沒有被父皇遷怒,甚至將楚王府外圍著的金吾衛都撤離……
整整一夜,趙王都在想這些問題。
他想不出來所以然,如今唯有等,那些毒雖然不重,但以太子那千瘡百孔的身體,定然承受不住,隻要太子一死,楚王府就完了……
一名內侍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楚王見他進來,停下腳步:“陳太醫那邊聯係上了嗎?”
內侍搖了搖頭。
趙王自我安慰一笑:“無妨,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你命人給純和殿那裡傳信,讓母妃盯緊東宮那邊的動靜。”
“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