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蕭如?”
見跪在地上那女子不答,長豐上前用腳尖踢了踢她。按照以往,他根本不會注意腳下的輕重,卻在腦海中閃過此女的臉後,下意識便放輕了動作。
一張王妃的臉。
若不是此人是他親手抓回來的,若不是長豐知曉王妃此時被關在宮裡,他還真覺得是自己認錯了人。
“問你話呢,回話。”
蕭如癱跪在地上,一動不動,若不是她眼睛依舊大大的睜著,還以為人死了。
長豐湊上去檢查了一下她的情況,對楚王說:“主子,這人好像嚇傻了。”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連眼神都不會動。
楚王眉蹙得更緊,長豐一巴掌甩了過去。
“彆給我裝死!”
蕭如摔倒在地,這一巴掌似乎像是打破了魔咒,她一麵驚恐的看著楚王,一麵往後退著,連滾帶爬。
“……你彆殺我,跟我沒關係的……我承認我是妒忌她,但我不過是挑唆了幾句……是四郎他,是王四郎偷了她妝奩裡的藥,在她碗裡下了毒……真的跟我沒關係,我沒想害她的,我是被人威脅了……你已經殺了王家滿門,你就放過我吧……”
楚王目光一緊,也顧不得遮掩自己可以行走的事實,來到蕭如的身邊。
蕭如見他靠近,嚇得直往後退,直到抵上背後的牆壁。她使勁的揮舞著自己的手臂,神情錯亂,眼神顫抖:“你走開,你這個惡鬼,為什麼你就是不放過我……我是她的妹妹啊,親妹妹,你怎麼能對我下如此狠手……我姐姐最疼我了,她不會原諒你的……”
她哭嚎的聲音就像夜梟,刺耳又難聽,“……楚帝你放過我吧,你高高在上,是九五之尊,我不過是個賤人,你就放過我吧……”
聲音戛然而止,卻是長豐一記手刀打暈了她。
“殿下,此人受驚過度,若是想問話,不能逼得太緊。”長豐沒少對人刑訊逼供過,見過太多這種情況。有些人心理素質太差,一嚇就精神失常,就像是一根已經繃到極致的弦,一不小心就會斷裂。若是緩緩,說不定還有回轉的餘地。
“可有辦法讓她恢複神智?”
“隻能等她醒過來再看,若還是不行,恐怕就沒有指望了。”
楚王點了點頭,“無妨,有這張臉在,足夠接下來用。”
他轉身回到輪椅上坐下,袖下的拳頭卻是緊緊的握了起來。
……
蕭如從一片混沌中醒來。
她感覺渾身上下到處都疼,尤其是胸腔,僅僅隻是呼吸,便讓她疼得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突然身體一僵。
“醒了?那就將方才的話說清楚。”
蕭如聽到自己脖子嘎嘎作響,好不容易才抬起頭,看向坐在暗處那人。
她瞳孔緊縮了一下,指尖遏製不住的顫抖著。
“彆跟本王裝傻,你要知道本王有一千種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
“哎,你說裡麵那女的方才說得那話是什麼意思?”
長豐撞了撞常順的臂膀,眼睛往房門那處斜了一下。
“你都不知道,咱家怎麼知道!”常順不耐的翻了他一眼,離他遠點。“該聽的就往耳朵裡聽,不該聽的就彆去聽。”這是常順的經驗。雖然他也是挺好奇的,但他絕不會像這蠢貨一樣問出來,陛下擺明了就是不想讓人知道,既然如此,那就裝傻吧。
長豐哼了一聲,沒有再問。
其實他的好奇心並不重,若不是這女的長得實在太像王妃,方才又說出那樣的話,他是絕不會浪費自己好奇心的。不過他也明白常順的意思,不該知道的還是不知道的好。
不知過去了多久,裡麵傳來楚王的喚聲,兩人推門而入。楚王坐在輪椅上,那女子依舊在牆角處瑟縮著,半掩著臉,看不清臉上的神情。
楚王意味深長的看了兩人一眼,輕描淡寫道:“廢去手足,割了舌頭,彆讓她死了,明日本王帶她進宮。”
“可——”
長豐猶豫,按著他們之前的計劃,定是要此女出言指控趙王才是最佳,若不然僅憑他們手裡那點證據,根本不足以證明此事與趙王有關。
“本王隻需要她這張臉,不需要她會說話。”
楚王警告的瞥了長豐一眼,長豐渾身一寒,頓時應喏。
牆角處的蕭如像是突然驚醒了一般,叫囂了起來,聲音淒厲而尖利。
“楚王,你這個惡鬼,你不是人,活該你上輩子得不到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哈哈,你看見她死了,是不是很絕望很痛苦?我告訴你,上輩子我能弄死她,這輩子雖然差了那麼一點,但她最後一定會死……這是命,這是宿命,她逃不掉的……唔唔……”
長豐手腳極快的上前將她嘴死死捂住,讓聲音消弭在空氣中。
站在一旁的常順,冷汗直流,他上前踢了長豐一腳,氣急敗壞道:“磨蹭什麼,這聲音實在太難聽了,咱家夜裡肯定要做噩夢的。喏,給你,趕緊的。”
他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丟在地上。
長豐撿起匕首,隻見銀光一閃,一聲慘叫過後,蕭如暈了過去,嘴裡血流如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