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蘭舟異奮異常,忙答應了。
田木匠在縣城有家木工鋪,帶著一個兒子兩個徒弟乾活。他是許大石妻子李氏的表姨丈,許大石冬閒的時候經常去木工鋪幫忙掙點小錢。許蘭舟也想在冬閒時去幫忙,既能學手藝,又能貼補家用。許大石一直在幫著說情,田木匠便同意了,這次去伐木就叫上了他。
送走許大石,許蘭舟反身關上門,樂得嘴都咧到了耳後根。
看著豆芽菜一樣細長的大男孩,許蘭因的心顫了顫。這麼小,在前世剛剛上初中,不僅輟學種地,如今為了生計又要去伐木,伐木可是個力氣活,又累又危險。
許蘭因對他愛罵人的缺點也就沒有那麼討厭了。
許蘭舟見許蘭因戳在院子裡,眼裡似乎有心疼之色。他直覺假腥腥,心裡更加厭煩。冷下臉說道,“明天一早我要進山,後天下晌才回來。我回來前你不要進山采藥,把娘和小弟照看好。小弟不能一個人睡,娘的身子又不好,明天你帶他睡。哼,若再敢拿家裡的東西吃裡扒外,看我回來怎麼捶你。”
熊孩子!許蘭因氣得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許蘭舟回自己屋把許蘭亭抱上去了秦氏屋裡,小聲跟他們說著伐木的事,他不在家的時候讓許蘭亭跟許蘭因睡……
秦氏有些舍不得,“伐木是那些身強體健的男人們做的,你還這麼小……”
許蘭舟笑道,“娘,我已經是男人了,要把這個家撐起來。”
許蘭亭倒是興奮極了,替大哥高興。這件事意義重要,不光是大哥要去掙錢,還說明大哥能乾,連田木匠都願意用他。
“大哥放心,我會把娘和咱們這個家看好。”許蘭亭挺了挺小胸脯,與有榮焉,又拍著馬屁,“大哥好能乾,能得田木匠的賞識……”
許蘭舟一直處於靈魂不歸位狀態,聽著弟弟的恭維,心裡更加澎湃。
他們的聲音飄出小窗,許蘭因撇了撇嘴,小屁孩子還知道“賞識”。她一個人去了西屋,躺去炕上焦心著這個家的日子該怎樣過下去。
四張嘴,兩個半勞力,一個不能乾活又身體孱弱的稚兒,一個大半時間躺著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