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忙說道,“有好幾家托我去透話,可他說年少時跟舅舅的閨女定了親,他一直在找舅舅和表妹。”
許老頭不高興地說,“天大地大,他到哪兒去找。因丫頭幫他拿了戶籍,還幫他當上捕吏。我覺著你隻要說了因丫頭,他肯定願意,也不會惦記找人了。他若不娶因丫頭,就是不記情。”
秦氏皺了皺眉,怎麼能拿親事去要挾人家呢。為難道,“我也喜歡趙無那孩子,可人家已經說了那話,我怎麼好去為難他。若咱們把這層紙捅破,他還是不願意,肯定不好意思繼續住在我家了。或者,他推說讓因丫頭等五年,五年找不到人再說,咱們等不等?”
這兩樣許老太都不願意,不住在家裡二房就掙不到錢,這個靠山也沒了。等五年因丫頭就二十了,萬一他找到表妹了咋辦。
她趕緊說道,“這事不能強求,強求也求不來。”
秦氏知道他們的心思,又笑道,“趙無跟舟兒和亭兒處得都好,隻要他不說親,就會一直住在我家。”
許老頭就是怕趙無被彆人撬走,聽說一直能住在這裡,也就歇了心思。
許蘭因不僅給老兩口買了幾斤棉花,又去雜貨鋪買了一些調料。
就聽賣雜貨的婦人小聲咒罵著,“那幾個挨千刀的,半個月前來要了錢,今兒又來要。”
她男人歎道,“有啥法子,要過年了,他們想過個好年,就得從咱們手上搶。那姓賀的還算好的,胸口沒有那麼厚。若是遇到心凶的,還不得刮層皮下去。”
許蘭因暗忖,這兩人八成在罵以賀捕快為首的幾個捕快,其中也包括趙無。她心裡又為趙無感到為難,有些事他不想做,若那些人都做他怎麼辦。不做,會被彆人排擠。做了,他還小,做慣了拿慣了,又該怎麼辦。
還是得想個辦法,早些調他去當馬快。既能多學本事,也不會天天跟這些商戶或是農家打交道,想著法的從最低層的人身上壓油水……
她剛走出鋪子,就看到遠處有幾個穿捕快衣裳的男人在人流中大搖大擺地走著,另五個二十歲到四十歲不等,年紀最小的正是趙無。
在那幾人的襯托下,趙無顯得更是長身玉立,氣質絕佳。許多小娘子都偷偷看著他。
他們一路說說笑笑,彙入人流中直至看不見。看樣子,趙無跟那幾個捕快相處不錯。
回到家中,秦氏講了許老頭夫婦為什麼把她支走。許蘭因聽秦氏徹底絕了老兩口的心思,便放了心。
晚飯後,許蘭因進廚房洗碗,趙無跟了進來。
他掏出一個銀角子,說道,“今天賀叔領著兄弟們弄了點過年錢,這是我得的,姐收著。”
許蘭因沒收,沉臉說道,“商家也不容易,你們那樣做不好。都說了不能勒索,你還要做這事。”
趙無辯解道,“我沒做,是賀叔他們做的,分了點給我,我拿得最少。這錢我不能不拿,不拿,他們會不高興,還會防著我去告密,我就沒有辦法在那裡立足了。”又把銀角子揣進自己懷裡,說道,“算了,這錢不乾淨,就不讓姐收著了。下次得了月銀和賞錢再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