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起安氏,老太君就沉了臉。她氣不過罵了幾句,到現在她都想不通,自己的孫子如此優秀,安氏為何還要喪德敗行做那不要臉的醜事。還好她有自知之名,一根白綾歸了天,省了家裡出手。
閩戶十分無奈,老太太算得上賢明知禮,可一說起安氏就是這個態度,對嘉兒這個重長孫女也不親近。
老太太又問道,“你是說文氏當著小嘉兒的麵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閩戶道,“我也是在上次帶著嘉兒回京時才知道的。本來嘉兒的情緒都好些了,可那次在府裡住了幾天,聽了一些不好的話,情緒又不好起來。聽說,是大夫人及身邊的兩個婆子說的……”
之前他一直叫閩大夫人“母親”,從上年起,他便改成了“大夫人”或是“太太”。
老太君氣得把茶碗撂在幾上,說道,“那文氏裝得賢惠,還是你娘的親妹子,做事總是上不了台麵,那些汙耳朵的話怎麼能當著孩子的麵說。哼,當初你外祖母生怕你年紀小被後娘苛待,極力讓你父親續娶你娘的這個庶妹。當時我就不願意,一個庶女怎麼能當宗婦。可你外祖母……”
閩戶來是幫閨女的,可不想聽老太君說他外祖母的不好,趕緊笑道,“祖母。”又親自給老太太續了茶。
老太太也不好再說文老夫人的不是,她知道孫子跟文老夫人生前的感情極好。又道,“文氏之前還好,你幼時對你也是頗多疼愛。可後來怎麼就有些不一樣了,特彆是安氏死後,公然插手你的婚事,偏你爹還聽得進去。她說的那幾個丫頭,不是年齡太小,就是本人或是家裡擺不上台麵,彆說你沒看上,老婆子也沒瞧上。”
閩戶現在特彆不喜歡拿家勢說事,但也不好明說。隻得囑咐道,“祖母記住了,不管說哪家姑娘,都要經過孫兒的同意才行。即使祖母看上了,也要孫兒同意。”
老太太從來都寵愛這個長孫,一點不覺得閩戶的話忤逆。說道,“我也希望你能找個可心的小媳婦,好好過日子。”又不確定地問,“我們隻要昧著良心說了那安氏的好,就能讓小嘉兒重新說話?哼,我不相信。”
閩戶說道,“也不是說馬上就能讓嘉兒說話。讓嘉兒感覺她的母親是好女人,得家裡人的尊重,嘉兒的心情就能好。心情好了,心結解開了,興許就能說話了……說這話的人,就是給我治失眠症的人。我這麼嚴重的失眠症都治好了,她是有真本事的。”
當初他一回府,閩老太君就拉著他的手看不夠,都激動得流淚了,“我的孫孫終於長些肉了,多難得啊……”
老太太聽說了那個奇異的治失眠症的法子,笑了好久。還說,若以後給他治失眠症的姑娘來了京城,讓她來府裡作客,她要賞她。
聽了閩戶的話,老太太還是不太相信,沉吟片刻說道,“嘉兒是我的重長孫女,我也希望她能再次說話。你剛才也說的是‘興許’,而不是一定,就說明那位姑娘也拿不準。我們不能隻為了讓孩子高興,就指鹿為馬,顛倒黑白,沒有一點是非觀,這麼做不對。那個安氏,老婆子隻要提起她就厭惡,怎麼說得出她的好。而且,為了麵子,咱們家沒把安氏休棄,更沒有把她的醜事說出去,已經是對得起嘉兒了。”
閩戶解釋道,“也不是一直說安氏好,隻是暫時,等到嘉兒病好了,長大些有了承受能力,再跟她說實話……”
他說了半天,還是沒得到老太太的同意。他想著,若那個患病的是自己,或者是三弟,老太太再為難興許也會能同意配合。可嘉兒,不僅是姑娘,還是安氏的閨女……
尋求家人的幫助,似乎不太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