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戶長舒了一口氣,問道,“許姑娘不覺得我不記情,做法欠妥?”
不記情,不記恩,是閩大夫人多次指責閩戶的話。
“當然不。”許蘭因說道,“閩大夫人是庶女,能當你的繼母,文老夫人出了大力,肯定也有所交待。她對你好是文老夫人的條件,她也得到了她應該得到的。比如說你對她的依賴和喜愛,長輩們對她的尊重……隻可惜她把這些最寶貴的東西都折騰沒了。或許,當初你稍稍理解一下你夫人,幫幫她,她也不會年紀輕輕就‘病’死了。”
許蘭因又把話題引到了安氏的身上。她當然不好說自己知道安氏是自殺,而是用了官方消息——病死。
閩戶抬手揉了揉眉心,才艱難地說道,“我一直想跟許姑娘說件事,又覺得羞於啟齒。今天說到這裡,就都說明白了罷。”
他的臉又不自覺地紅了。
見許蘭因平靜地望著他,他才說道,“這是我們閩家的醜事。安氏她,她跟她表哥有染,那天她跟表哥在竹林相擁時,正好被兩個丫頭和嘉兒及她的乳娘撞到並叫出來,不遠處的大夫人和其他人都趕了過去。安氏羞憤難當,回屋就上吊自儘了。”
他艱難地說完那些醜事,臉憋得通紅,緊握的拳頭砸了一下茶幾,幾上的茶蹦了一下,溢出幾滴水來。
原來還有證人,閩嘉居然也看到了。
或許,安氏是因為婆婆苛待,丈夫漠視,才有了外心的吧。也或許,那不叫外心,就是心裡太無助難過,尋找一點安慰,隻是一個擁抱、一分安慰而已。在前世,關係好的異性一個安慰的擁抱很平常,但在古代就不行了。
許蘭因說道,“其實,有些眼睛看到的並非事實。閩大人專管破案,這種事也有會有吧?”
閩戶覺得許蘭因這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
他苦笑了一下又說道,“嘉兒因為那件事再沒有說過一句話。剛開始還會放開聲音哭,後來連哭都不出聲了,再後來不笑、不哭、麵部沒有任何表情,似傻了一般。還是在跟你相處後,才漸漸有了改變……閩大夫人對嘉兒不善,其他家人因為安氏的關係也不會有任何配合。這樣,許姑娘還能徹底解開嘉兒的心結嗎?放心,我已經跟我祖母達成共識,嘉兒出嫁前,我儘量在外為官,給她一個快樂輕鬆的環境,她不需要再回府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