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間,一個婆子進屋,來到溫言身後低語幾句。
溫言吃了一驚,沉臉問道,“父親同意了?”
婆子躬身道,“同意了,大爺已經被接走了。”
溫言氣得拍了一下椅子扶手,罵道,“豈有此理,父親……哦,溫梓峻怎麼能如此行事!”
他差點把罵溫國公的話說出口,趕緊打住改口說溫梓峻。
溫老夫人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溫言道,“娘,周梓峻把卓豐接去周府了。”
溫老夫人有些沒搞懂,想了想才反應過來周梓峻是周太師的三孫子,問道,“什麼,周家小三把卓豐接走了?怎,怎麼可能!他們如此,所為何事?”
溫言道,“周梓峻跟父親說,他跟卓豐在國子監時情同兄弟,憐卓豐十年未曾出過門。就去求了周太師,周太師讓他接卓豐去周府住幾日。”
溫老夫人道,“你父應允了?”
溫言氣得握緊了拳頭,說道,“人都已經接走了。”
溫老夫人說道,“老二兩口子留下,你們都散了吧。”
眾人走後,二夫人劉氏慌道,“是不是周家人知道了什麼,所以把卓豐接走了?”
溫言也怕,說道,“我現在就去周府把人要回來。卓豐殘了十年,除了開始的一兩年有人來看望他,後來隻有閩戶偶爾回京去他那裡坐坐。周梓峻連個影子都沒有,怎麼可能過了這麼多年突然憐惜他了。”又對劉氏道,“再好好查查,這些日子卓豐是否跟外界有過接觸。”
溫老夫人皺眉道,“看看你們,這個年紀了,還如此沉不住氣。確定那兩件事都處理乾淨了?”
溫言道,“當然。”
溫老夫人又道,“乾淨了,還怕甚?一個十年沒出過家門,連路都走不了,幾乎與世隔絕的人,你們怕什麼。況且,周家勢大,你篤定你去了就能把卓豐要回來?”
慶國公府越來越敗落,國公爺已年近七旬,身上除了爵位沒有任何官職。可他這把年紀了,不僅不把爵位傳下去,連世子都沒請封,隻知道天天煉丹。而溫言和溫賀,一個是四品武官,一個是七品文官,幾個孫輩更沒有出息。若不是有個爵位,溫府連京城的中等人家都算不上,怎麼惹得起京城頂級豪門周太師府。
溫言紅著臉沒言語。心裡氣道,若是父親把爵位傳給他,他就敢理直氣壯去要人。他始終不明白,彆家的老人氣一氣就能背過氣去,可他家的老人卻越活越健壯,無論怎麼氣都精神奕奕。難不成那些丹藥真的管用?
溫老夫人想著往事又難過起來,用帕子抹著眼淚道,“唉,但凡你們讓卓豐兄弟好好活著,你父親也不會到這個歲數還抓住爵位不放。老婆子一直巴望著,老二能承爵,那兩兄弟能活下來,可看看你們做的那些事兒。再如何,也該給卓安留條命啊。”
溫言歎道,“兒子也不想讓他死。可是,總不能卓豐殘了,再把他弄殘,彆人會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