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癡情(2 / 2)

來到東側屋,這裡以後是他們的臥房。趙無指著牆角邊的一塊青石板輕聲說道,“這裡麵是暗格,我自己悄悄弄的,彆人都不知道。”

這塊青石板跟彆的青石板接縫非常好,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他把紗燈交給許蘭因,費了些力氣才取下青石板,裡麵是一個一尺見方的洞,正好能放下一個小木箱子或是小壇子。

許蘭因非常滿意,笑道,“這比床上或是櫃子裡的暗格隱密多了。”

在家具上弄暗格都要經過木匠的手,不保險。她跟趙無念叨過一次,誰知趙無就自己弄了一個。

把青石板蓋上,兩人坐去小凳子上。趙無握起許蘭因兩隻冰冷的手,在嘴邊輕輕哈著熱氣。覺得她的手熱了,又用大手捂著她的臉。大手滾燙,手心的繭子刮在她臉上癢酥酥的。

屋裡空蕩蕩的,比彆的屋冷得多。紗燈透出的燈光昏黃幽暗,把兩個大大的影子印在牆上。外麵的風刮得樹枝和窗紙響著,兩人就是願意多在這裡坐坐。

趙無說道,“若嶽母和嶽父一定要分開,姐不要太傷心,我會給你一個溫暖的家,一生一世隻對你一個人好。也會一直孝敬嶽母,讓她日子好過。姐放心,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境遇,我都不會做讓姐傷心的事……我像我爹,癡情。”

這孩子,來給她做思想工作了。

他的最後一句話逗樂了許蘭因。她說道,“不管哪個男人,麵對妻子或是心悅的女人,都會標榜自己癡情。”

趙無急了,又抓起她的手說道,“我說的是心裡話,不是標榜。我爹就癡情,真的。我現在還記得,我娘去世後,我爹從軍營趕回來,哭著拿腦袋撞牆,恨不得去死。他幾天幾夜不吃不喝,還是我和我大哥端著水和飯跪在他麵前,他才吃了。他還讓我們放心,說他為了我們哥倆,也會好好活著,為娘報仇,讓我們平安長大。後來,溫老太太想儘辦法給他塞女人,甚至還瞞著他把溫老太太的娘家侄女定給他,都被他想辦法鬨黃了。他說他隻有我娘一個女人,不會再娶。若是他一直活著,我相信他做得到。”

想著那兩個短命的好人,許蘭因深深歎了一口氣,說道,“那麼好的兩個人,老天真是不長眼。”又問,“你爹是世子又是長子,為什麼要去外麵任職。他為了你娘和你們兄弟,也應該想辦法調回京才對。”

趙無道,“我祖父和我爺在公務上都沒有什麼建樹,家裡已經開始落敗。我爹一直想重興家業,很小就投了軍。在我娘去世前,他一直在京郊的西大營任職,每旬可以回家一天。他結識我娘,是去昌州公乾的時候,我娘在那裡的五香山修行。可在我娘去世後,他卻突然被調去了外地。我爹不願意去,還去求了上峰,說上有老下有小,可最終他還是去了。那時我爹應該已經知道了什麼,看出我娘死得蹊蹺,還怕他不在了我們兄弟不能平安長大……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自從那天夜探溫府,聽了溫老太太的話,我覺得應該跟蒲家有關。等到把嶽母的這件事忙完,我就一心一意調查我爹娘的死,若能查出我娘出家前的身世更好。”

昏黃的燈光中,趙無的眉頭皺著,目光深邃堅毅。不像過去,隻要說起父母的早逝和溫家人的可惡,眼裡就會透出憎恨、迷茫和不知所措。

那個拽拽的大男孩真的長大了!

許蘭因把自己的小手從大手中抽出來,又反握著那雙大手,說道,“好,我同你一起查。你知道,我很聰慧的,肯定能幫上忙。”

趙無笑起來,露出白白的牙和大大的酒窩。他拿起她的手在嘴邊輕輕吻著,之後把她攬進懷裡,濕熱的唇在她的眉心、腮邊、唇角遊離著,讓許蘭因的身體一絲一絲火熱起來。

他喃喃說著,“姐,我恨不得明天就把你娶回家……”

許蘭因也有些意亂情迷,在覺得他的呼吸越來越沉重,頭腦清明過來。直起身說道,“我再不回去,成親前我娘就不會讓我來你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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