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和段氏一路走著回來的,腳酸得要死,婆媳娘孫幾人一路把半袋梨子吃了一乾二淨。
段氏屁股剛要沾上椅子,就被蔣氏叫起來做飯,“老三家的,這天都快黑了,坐什麼坐還不趕緊去燒飯。”
那梨子也就解解渴耐不了饑餓,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還是許久沒走路,走得全身腰酸骨痛,肚子也餓得厲害。
段氏坐下去捶著雙腳,抱怨著說:“娘,我腳動不了,再說了我乾了那麼多天的活,現在該輪到大嫂了吧?”
如今馬車已經嗝屁,薑氏已經沒有了炫耀的資本,該她的活可一點也不能少。
要是這死老婆子還幫著薑氏,她可不會妥協的。
天知道這幾天一個人包了所有的活,每天一起來比被死老婆子打一頓還要酸痛。
也不知道馬氏以前是怎麼做的,反正她不會忍氣吞聲的,怎麼也得把薑氏拖下水一起乾。
“等她們母女走回來,黃花菜都涼了。我家老三還得吃飯呢,你不心疼彆人是不是得心疼自家男人。”
她們走回來都這麼晚,就薑氏母女走三步就得歇一段時間,等她們回來做飯天都亮了。
晚飯不用吃,直接吃早飯得了。
知道段氏有意見,蔣氏寬慰著說,“今天你先做,從明天開始你休息,你乾了多少天活薑氏就做幾天。”
懶娘們乾這麼幾天活話那麼多,各種計較,以往馬氏一聲都沒坑過。
聽了這話,段氏心情稍微平衡些,這還差不多。
她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去灶房開始收拾做飯,蔣氏擔心陳老頭,趕緊回屋裡看看。
一回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尿騷味。
“什麼味道,這麼難聞。”蔣氏走進來,鼻子嗅了嗅。
床上傳來陳老頭怒燥的吼聲,“死老老婆子,你還知道回來,你乾脆彆回來得了。”
這一下午,陳老頭一個人呆在屋子動彈不得,平時拉屎拉尿都有蔣氏照應著,現在身邊沒了人他沒辦法照應自己,隻能尿了一床。
蔣氏因為坐上馬車,新鮮勁沒過,一高興都忘了陳老頭受傷的事情。
看著自己像個廢人似的,連日常生活都無法料理,
陳老頭脾氣越發大。
尤其自己變成這樣還是蔣氏作的,他不把氣發在蔣氏身上都難。
“老頭子,你生那麼氣乾嘛,我這不是回來嘛!”蔣氏走過來,掀開被子一看,才知道陳老頭尿了一床,“哎呦呦,你怎麼尿了一床呀。這家裡我不在,不還有馬氏在嘛,你就不會叫她過來幫忙。”
陳老頭麵色鐵青得很,“死老婆子,你個老不要臉的,你說什麼屁話!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扶著公爹如廁,這種話她也有臉說出來。
下午馬氏也沒少過來關心,喂他喝水喝藥的,可那種話他怎麼可能說得出口。
最後憋不住隻能尿在床上。
蔣氏癟癟嘴,也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好了,好了,你彆氣壞了身體,我這就去燒水幫你洗身子。”
蔣氏自知自己回來晚,她趕緊去廚房燒水,給陳老頭洗換好,又把床單給換了。
“老頭子,你看看這布匹多好看,我明天給你做兩身新衣裳。”蔣氏討好著,彆看蔣氏在家裡地位是高平時都是她做的主,不把陳老頭當回事。
那是陳老頭好說話,他要是發起火來,蔣氏還得忌憚幾分。
“又不能出去,我穿那麼好看乾嘛。”在這屋子呆了那麼多天,陳老頭悶得脾氣有些暴躁。
蔣氏笑了笑說,“那就穿給我看唄。”
陳老頭臉色陰沉得很,蔣氏好說歹說,他總算消了氣。
偏房。
馬氏的百子千孫圖已經繡好一大半,屋裡暗了暗她點了點油燈,看著外麵天色晚了,春花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