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是不可能跑的了, 又沒有錢,也沒有可以躲過顧家搜索的能力, 隻能勉強湊合一下, 當一隻圓潤的金絲雀醬紫。
季舟舟乾笑一聲, 假裝無事的在床頭放了幾個枕頭, 攙扶著顧倦書倚著坐好:“開個玩笑而已,就是想讓你舒服點, 這可樂是涼的,你多喝點真的會舒服。”
顧倦書斜睨她一眼, 將瓶子裡最後一口喝了,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房門鎖著, 你哪來的可樂?”這可樂常溫偏冷, 絕對是從冰箱剛拿出來的, 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冰箱裡的啊。”季舟舟無辜的看著他。
顧倦書麵無表情的盯著她:“我有一年沒回來住過了。”
季舟舟嘴角抽了抽, 拿過可樂瓶子仔細研究, 隨後樂了:“嘿, 還真是,已經過期大半年了……”
樂了兩聲後, 無視頭頂傳來的死亡凝視,一本正經的看了過去:“那你冰箱和可樂的質量都挺好,這麼長時間了還能喝,味道也沒變。”
“我現在隻能嘗得出冷熱,味道根本喝不出來。”顧倦書幽幽開口。
季舟舟咳了一聲:“彆在意這些沒用的,你血要凝固了, 我幫你處理一下。”說完就刻意不去看顧倦書的表情,埋頭在醫藥箱翻了半天,找到東西後就半跪在床上,幫顧倦書清理血跡前,還不忘把被子蓋在顧倦書的特殊部位,不然一直對著她還想用手機揍人。
顧倦書此刻藥性還沒過,但比起身子的陣陣熱流,季舟舟沒輕沒重的手法更讓他分心。在又一次被戳到傷口後,他忍無可忍的抓住季舟舟的手腕:“疼。”
季舟舟手抖一下,差點拿鑷子戳瞎他的眼,聽到他的話才生生忍住這種衝動。
“你又想打我?”顧倦書眯起眼睛。
季舟舟當然死不承認:“怎麼會呢。”
“你又不是沒做過。”
季舟舟乾笑:“剛才不是故意的,顧先生怎麼就不相信人呢。”這可不行,往往駱駝就是被一根一根的稻草累積起來壓死的,她必須得讓他忘了這件事、或者徹底原諒她才行。
季舟舟歎了聲氣:“但不管怎麼說,都是我的不對,隻要顧先生肯消氣,讓我做什麼都行。”
“做什麼都行?”
季舟舟想點頭,但看到他意味深長的眼神,突然點不下去了,乾巴巴的笑笑:“你傷口好像又流血了,我幫你擦擦。”
說完怕顧倦書再跟自己掰扯什麼,趕緊用藥棉按在了他的額頭上,開玩笑,現在這個氣氛,她要真點頭了,恐怕明天得橫著出去。
顧倦書懶洋洋的看她一眼:“疼。”
“哦。”季舟舟放輕了力道,看到他清理完血跡的傷口不淺,心虛的幫忙呼了呼氣。
顧倦書頓了一下,剛才一直克製的衝動瞬間翻倍,叫囂著要從每個毛孔擠出來。他默默盯著泰然的女人,半晌不得不承認,她確實不是刻意勾引。
男人安靜又老實,這種事簡直太不對了,季舟舟一低頭,就對上他直勾勾的眼神,愣了一下後微微戒備:“怎麼了?”他不會又有撲倒她的想法了吧?
男人沉默半晌,不緊不慢的開口:“我好像……”
終於忍不住了?
“肚子疼。”
“……”季舟舟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十分無語,三兩下把他的頭包紮好,固定一下後起身,“去洗手間吧。”
顧倦書應了一聲,從床上站起來的時候被子有滑落的痕跡,他頓了一下默默抓住被子一角,圍在身上慢慢往浴室走。這是藥效稍微褪了點、所以羞恥心回來了?季舟舟憋著笑一本正經的看著他,直到他進了浴室,才忍不住笑出聲來。
顧倦書關門的瞬間聽到她的笑聲,眼神暗了下來,看著鏡子裡纏了繃帶、像戴了阿凡提帽子一樣的自己,嘲弄的說了兩個字:“傻子。”
隨手把門反鎖,將被子丟到旁邊的地上,倚著牆閉上眼睛。他的腿微微屈膝,小腿的肌肉有力的緊繃,頭發也漸漸汗濕。許久之後,顧倦書終於鬆了口氣,看著鏡子裡眼角泛紅的自己,許久都回不過神來。
季舟舟在沙發上等得快要睡著了,卻遲遲等不到顧倦書,擔心他又昏倒了,忙跑到浴室門口偷聽,結果就聽到了嘩嘩的水聲。
他在洗澡?季舟舟愣了一下,高聲提醒:“顧先生,你小心點,不要讓腦袋沾到水。”
剛這麼說完,門就開了,季舟舟的耳朵直接貼在了他透著涼氣的胸膛上。
有些事尷尬著尷尬著,也就習慣了。季舟舟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淡定的直起身:“繃帶沒有沾水吧?”
“你說這個頭盔?”顧倦書點了點腦袋上的‘帽子’。
季舟舟訕笑:“技術不太好,不然我幫你重新包?”
“不要。”顧倦書果斷拒絕。
季舟舟看他好像進了一趟浴室就清醒了,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顧倦書喝了口水斜眼看她:“乾嘛?”
“幸虧傷口轉移了你的注意力,讓你現在看起來沒那麼難受了。”季舟舟相當厚臉皮。
“傻子。”
“嗯?”
“睡覺。”
顧倦書躺到床上閉上眼睛,季舟舟頓了一下,自覺去關了燈,然後到沙發上躺下。
黑暗中季舟舟翻了個身,剛要睡著,就聽到顧倦書慢吞吞的聲音:“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