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行望這才低頭看手機,已經是五分鐘後。
他唇線緊抿,垂眸回複:【好。】
對麵安安靜靜。
池穗穗自從一兩分鐘沒收到賀行望的消息,就沒再看手機,和女主持人聊了起來。
能當主持人必然是口才極好的,而且情商很高,能很快地就察覺出哪個話題不太好,哪個話題很有興趣。
池穗穗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菜吃到一半,門重新被推開。
周清雅和她朋友的身影出現在包廂裡,她朋友是畢業典禮節目單的負責人之一,理所應當應該過來的。
隔了一個小時沒見,周清雅麵上已經很淡定。
隻是看到坐在那裡淺笑的池穗穗,她還是咬了咬牙,坐在了離池穗穗最遠的地方。
周清雅跟過來的一個原因就是——隔壁有賀神。
她想要在待會離開後,能過去要個采訪機會,一想到這個她就內心火熱。
等采訪到了賀行望,其他都不算什麼,學校裡的事情又影響不到她的職場上,畢業了又有誰還記得。
差不多年紀的人坐在一起吃飯,其實大多都是各玩各的手機。
沒多久,驚呼聲響起——
“穗穗,你的視頻好多人發朋友圈了啊。”
“我在視頻上都刷到了。”
“我室友的微博才發十分鐘,就轉發好幾百了,明明她都沒什麼粉絲的。”
池穗穗隻彎了彎眉。
在包廂裡熱鬨了不知道
多久,有人在群裡說了一句:隔壁的領導們要走了。
一時間,這包廂也緊跟著熱鬨起來。
人人都想偶遇賀行望。
隻不過她們走出去並沒有碰上,估計校領導他們是直接去下麵停車場的,不用在這等車。
見賀行望的願望泡湯了。
-
池穗穗百無聊賴地等在門口。
她打開手機才看到半小時前賀行望回複的消息,估摸著這時候應該快出<來了。
池穗穗發消息過去:“我在大廳門口。”
回複來得很快。
賀行望:【嗯。】
池穗穗已經習慣了他的話少,嚴格來說,自從幾年前的那件事發生過後,他就寡言少語了。
環境決定性格果然沒說錯。
然而性格再怎麼變,人還是那個人。
一圓臉小姑娘走過來,好奇地問:“穗穗你今天穿的禮服是什麼牌子的,我看著設計好漂亮,也想去看看。”
池穗穗笑了下:“不是大牌。”
話音剛落,左側就傳來一聲嗤笑。
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齊刷刷地目光看向周清雅,周清雅撩了下頭發:“看我乾什麼。”
大廳裡燈光很亮,她今天穿的衣服是香奈兒經典款,是個關注時尚的都認得出來。
主持人趕緊打了個圓場:“漂亮就行了,什麼牌子不能穿,我也穿過租的禮服呢。”
剛剛問問題的人就更尷尬了。
池穗穗卻沒說什麼,勾起嘴角,看向不知所措的小姑娘:“你很喜歡嗎?”
小姑娘自知尷尬,不知道說什麼。
“去巴黎定製的。”池穗穗不緊不慢地開口:“你如果喜歡,我可以把設計師聯係方式給你。”
簡而言之,是件高定。
對於高定,這站的一群人都不陌生。但自己能不能穿上就是另一個問題,大多都還是學生,家裡再有錢點也是買高奢穿,一件高定幾十上百萬,還沒奢侈到那個地步。
一旁的周清雅臉都黑了。
看熱鬨不嫌事大,幾個女生就對話起來:“穗穗的眼光真好,在台下看上麵真的很漂亮。”
“所以之前的謠言都是假的。”
“穗總是真白富美。”
周清雅的朋友拉住她,小聲叮囑:“你可彆再自取其辱了,好不容易才熄下去的事情。”
為了讓她表情好看點,她又哄道:“我今晚讓我爸過來接我們,她一個大小姐不還是要等著。”
正說著,就來了一輛賓利。
外麵天黑,周清雅也沒仔細看車牌,拉著朋友就往前走,路過池穗穗時沒忍住哼了一聲。
“有些人繼續等吧,叔叔對我們真——”
周清雅要拉開車門,沒拉動,車門鎖著的。
因為她的挑釁,所有人都往那邊看。
周清雅話也才說到一半,後座的車窗緩緩落下,
賀行望微側頭,皺著眉看向站在車邊的兩個人。
“——賀、賀神?”
周清雅睜大了雙眼,來不及想為什麼朋友她爸爸會變成賀神,一瞬間的驚喜衝破心房。
“賀神,我能采訪你嗎?”
“……”
周清雅沒等到回答,看了賀行望一眼,發現他不是在看自己,而是越過了她,望向她身後。
她回頭,看到視線終點。
又是池穗穗。</賀行望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大廳內透出來的燈光,將他的眉眼刻畫得更深邃,輪廓鮮明。
他斂眸,“池穗穗。”
沉著聲的。
池穗穗正抱著胸看熱鬨,沒忍住揚起的唇,被賀行望看了個正著,笑意掩住。
他生氣了。
池穗穗和主持人打了個招呼:“我先走了。”
主持人也驚呆了,賀行望過來等池穗穗是什麼操作,快速反應過來:“好,你注意安全。”
周圍人和她一樣,都瞠目結舌,無數個問題堵在心口。
池穗穗瞥了眼車邊的人:“讓讓。”
呆愣的周清雅被回過神的朋友拉開,眼睜睜地看著池穗穗上了車,關上了車門。
車窗也合上,什麼也沒看清。
一群人麵麵相覷,目送著車尾燈光逐漸消失在視線內,這才呼出一口氣來。
有人打破沉默:“剛剛池穗穗上的是賀神的車嗎?”
無人回答。
這事太玄幻了,明明兩個毫無交集的人……
主持人站在原地,感覺今天的信息量爆炸,再看前麵尷尬到極點的周清雅,沒忍住笑出了聲。
城市霓虹燈亮,繁華夜幕。
池穗穗上車後整理了一下衣服,漫不經心道:“你剛才半天沒回我,我以為你先走了,那回去我要找你算賬的。”
不說告狀,起碼兩個人關係擺在那裡。
丟下她一個人走,她不生氣,被兩家父母知道了,也是會把兩個人都抓回去責令。
池穗穗掏出一麵鏡子,補了下口紅。
賀行望在盯著她看,紅唇瀲灩,他慢條斯理地開口:“是有個賬要算算。”
池穗穗偏過頭,“什麼賬?”
等會兒,這好像是她去懟人時說的話。
池穗穗思索幾秒,賀行望不會是發現了自己故意調戲他,要算賬這事兒?
池穗穗輕咳一聲:“賀行望,你這麼小氣的。”
賀行望無動於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