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的紅色光柱勾勒出一幅畫卷。
十八年不曾入夢的人,展現在腦海。
昏暗靜謐的房間裡,響徹肺腑的咳嗽聲十分刺耳。
視線拉近,一個中年女子半靠在床上,大力的咳嗽,費力的喘息,像一枚即將凋零的落葉,隨時能乘風而去。
旁邊,八歲的小男孩一下下順著女子的後背,眼裡包著眼淚,咬著唇死死不讓它流下來。
慌亂的倒了一杯白水,送到女子唇邊,“媽媽你喝水,喝了就好了。”
女子骨瘦如柴的手接過水杯,顫鬥的唇剛瑉上杯沿,一口鮮血嘔進水杯,小男孩嚇壞了。
他跳下床說:“媽媽不怕,我去找爸爸,讓爸爸給你找最好的醫生。”
豪宅很大,他小短腿奮力邁起來。
臥室到書房這條路,好像被無限拉長,每邁一步,心裡的抖動,焦急,恐懼就多一分。
終於跑到書房,推開門,他用力喊,“爸爸。”
兩俱白花花糾纏在一起的身子忽然跳起來,那女子,是小姨。
日日來家裡,照顧媽媽的小姨!
對自己無微不至的小姨!
他腿不可控製的往後退了兩步,用儘胸腔裡說有力氣喊:“媽媽咳血了,你們在做什麼?”
“你們在做什麼?”
“你們在做什麼?”
他用儘所有力氣喊了三次!
一次比一次大聲。
爸爸是怎麼了?小姨是怎麼了?
他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媽媽在經曆著什麼?
喊完,他小小的身體好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氣,連站立都做不到。
畫麵切換。
葉詩蕙半跪在床頭,“姐,你彆生我氣,我不完全是為了自己!你想想,與其讓以後楚遠熙娶個不知根底的妖精回來,不如讓他娶我。我是他親小姨,我會對他視如己出,小銘是你唯一的兒子,你多為他想想。”
“他才八歲,常言說有了後媽就有後爹,何況楚家這樣大的家族?萬一楚遠熙以後娶回來的女人特彆有心計,小銘的生活會成什麼樣的日子你想過嗎?我是最合適的人選。”
半靠在床頭的葉詩茵半抬著頭,空洞的眸子隨意落在窗外,蒼白的唇慢慢張開
,“還真是難為你了,為了照顧好親侄子,忍著即將失去親姐姐的悲慟,和姐夫上·床,好大的犧牲啊!”
“真是感人肺腑!”
聲音細弱無力,像嘲弄,又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葉詩蕙臉上。
葉詩蕙臉上掛不住,訕訕說:“姐,你考慮考慮,我明天再來看你。”
“不用考慮了,我可以讓楚遠熙娶你,我還可以發一份聲明,說明這件事是我的意願,讓你光明正大的做楚太太。”
葉詩蕙被這天大的好消息砸的欣喜若狂,下一秒,葉詩茵冷冷加了一句,“條件是,現在,楚遠熙立下遺囑,公布到董事會,讓小銘做楚家的繼承人,大學畢業之後立刻接手楚家。”
畫麵切換。
八歲的小楚銘留著眼淚,聲音決絕的說:“為什麼要讓我認她做媽媽?她把爸爸勾跑了,她是壞女人!我不要爸爸,我恨他。我要把那個女人趕出楚家,我要讓爸爸和你道歉,跟你認錯。”
葉詩茵把小楚銘摟在懷裡,下巴抵在他額頭,細細說:“小銘,媽媽生病了,你爸爸再娶新妻子這很正常,媽媽不在意,媽媽隻在意你。”
“不對,不是這樣的,他是你的丈夫,你病了,他應該守在你的身邊照顧你,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