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1 / 2)

最近,熊養傭兵團的郊外訓練基地,特彆熱鬨。

尤其是新加入的少年哨兵們,作為傭兵團裡資曆最低的成員,自打進團後,受到的全是打擊,一個個全都被老哨兵們打擊得蔫巴蔫巴的,感覺自己乾啥啥都不成,整得就像一個個拖油瓶的,倍是鬱悶。

但自從幾天前,老納克的訓練場跟來了一個大黑個後,他們便感覺自己又好了,發現自己的實力原來也沒有那麼差。

比起那個訓練了好幾天,還會時不時甩飛星卡的大黑個來說,他們簡直就是進步飛快,手速訓練訓練了三日,基本上就能達到老納克所要求的一秒鐘時間了,現在他們要做的,便是在這基礎上進行提升。

哪裡像那個大黑個,都跟著訓練一周了,手速也沒怎麼見長,就是持卡的動作看起來相對要好得多,沒剛開始的時候那麼外行而已。

也得多虧來了這個大黑個,幫忙分擔了老納克的怒火,不然,他們便會像是個隔壁那群家夥那樣,天天都被老哨兵們給訓得腦袋都抬不起來了。

不過,對於那個大黑個的來曆,他們這些少年哨兵們也很好奇,左猜右猜,都猜不到那個大黑個是從哪裡來的。

不像是正規的院校出身,也不像是從哪個傭兵團裡走出來的,可要是自由哨兵的話,實力又太差,差得他們這些新人都看不過去,一般在這樣的情況下,應該都會加入某個傭兵團謀生才對啊。

“會不會因為實力太差,咱們團長不願意招收他入團來著?咱們入團時,不是也有好些新人哨兵被剔除了麼?”

“好像不是,我聽說那個大黑個在一開始就沒入團的意思,而且還交了一大把星幣學費來著,看起來像是不缺錢?不過,除此之外,我還有一點比較奇怪的是,那個大黑個好像不住在這附近,也不住在咱們的訓練基地?”

“是啊,聽說他住得頗遠的,搭乘懸浮列車好像也需要將近四十分鐘的路程呢?”

“這麼遠?那就奇怪了啊……”

“怎麼了?哪裡奇怪了啊?”

“其實也沒啥,就是這幾天不就輪到我值班嗎?負責一大早起來打掃訓練場來著,我幾乎都能碰見那個大黑個從裡麵走出來啊?我還以為他就住在咱們基地附近呢,才這麼早就來呢,那他究竟是什麼時候來訓練場的?”

“咦,這麼奇怪嗎?這麼說的話,我最近好像也聽說了一件怪事,是從隔壁小隊那邊聽來的,說是晚上有誰上廁所的時候,好像看到一個黑色鬼影在後麵跟著他呢,邊跟著,還邊發出‘哢噠、哢噠’的響聲,直將那小子的尿意都給被憋回去了,嚇得臉色發白,聽說隔壁那小隊,從這之後就不敢在晚上跑出來了……”

有個八卦的少年哨兵,就這麼神神秘秘地說著,隻是這話還沒說完,便被瞌睡連連的少年哨兵肖恩,狠砸了一個枕頭過去,就沒有好氣地說道:

“吵死了,快睡,訓練基地裡哪裡有這麼多奇怪的東西啊,彆人胡說的,你們也信?好了,快睡吧,我困死了,明天咱們還要訓練呢!”

不提還好,這麼一提,大家確實也覺得困了,沒一會兒便哈欠連連,就沒再八卦了,在隨意閒聊那麼幾句後,這群少年哨兵們便紛紛入睡了。

反倒是肖恩,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某個睡前故事的影響,到了大半夜的時候,還真被一股尿意給弄醒了,來得還有點急,翻來翻去睡不著,憋不回去,便隻有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起來上廁所了。

就是有點麻煩的是,因為他們這些少年哨兵目前是暫住在訓練場這邊的,小隊宿舍裡沒有廁所,想要上廁所,就得要繞個大彎,來到隔壁隊訓練場這邊的廁所來上,這也是肖恩剛剛為什麼想將尿意憋回去,不想出來上廁所的原因。

這不實在是忍不住、憋不出去了麼?肖恩也隻有出來上廁所了啊。

但才剛走到一半,夜風便吹得肖恩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寒顫了,再加上周圍樹木被風吹得‘沙沙’的響聲,竟讓肖恩不禁回想起睡前聽到的那個鬼故事來了,身體更是忍不住抖了幾抖,心道不太可能吧?便猛地甩甩頭,將那些嚇人的想法給甩出去了。

然而,就在肖恩沒走多遠的時候,詭異的事情竟還真的發生了。

隻見原本空無一人的訓練場裡,竟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黑色影子,影子還被拉得老長老長,隱隱地,還能聽到‘哢噠、哢噠’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不會吧?不會那麼倒黴吧?這個黑色拉長的影子……難不成就是,就是……

頓時,各種可怕的聯想就這麼一下子湧出來了,直讓肖恩臉色忍不住好一陣發白,可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就在這會兒,對麵訓練場裡的那個黑色鬼影,便像是感覺到肖恩望來的視線似的,也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轉過頭來了!

然後,肖恩便看到了那個黑影的臉上,忽然長出了一對白色的眼珠子來,就這麼往他這邊的方向望來了!!

“啊啊啊——鬼啊啊啊——”

在那麼一瞬間,肖恩的臉色就是一白,身體便基於本能的求生欲動起來了,轉身就是好一陣撒腿狂奔,直至跑出了老遠,並控製不住切換手中的星卡,但在聽到‘哢噠’地一聲切換星卡的響聲後,便忽然覺得這‘哢噠’聲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

等等,這聲‘哢噠’聲,不就是剛剛在鬼影訓練場那邊聽到的,‘哢噠、哢噠’地聲音麼?那原本那不是鬼腳步聲,而是頻繁切換卡片發出來的聲音?像是‘哢噠、哢噠’聲那樣?

也就是說,剛才在訓練場上那個鬼影,也不是什麼鬼影,而是個人??

對此,陸涵也覺得很無奈,自從在上回,晚上留下來訓練嚇倒了某個少年哨兵後,她還特意將自己‘大黑個’的皮膚膚色,調得黝黑一點,最好是在晚上能看不見她的那種,這樣就不會在大晚上的,嚇倒彆人了。

但陸涵卻是忘記了,她在練習卡片切換時是會發生聲響的。

這聲響平時不大,但在晚上空無一人的訓練場上,聲音就會被無形放大了好幾倍,便造成了‘隻聽其聲,不見其人’的現象,瞧著便更像鬼故事,看起來就更嚇人。

要不是肖恩反應過來那是切換卡片發出來的聲音的話,估計明天這訓練基地裡的鬼故事版本,便變得更加可怕了。

於是,陸涵就這麼看著忽然出現在訓練場附近的某個少年哨兵,忽然尖叫著跑走後沒多久,又忽然氣喘喘地跑了回來了。

就這麼大口喘著氣,跑回到這邊訓練場麵前來了,並在辨認清楚眼前這張臉的瞬間,忍不住咬牙切齒地這麼說道:

“果然是你這個大黑個!剛剛你快將我給嚇死了!話說,你這麼晚了不回去休息,在這訓練場上乾嘛?要練習手速也可以白天練啊!”

“白天時間不夠,而且,我並沒有不休息,我是休息好了才起來訓練的。”

對於肖恩氣喘乎乎地質問,陸涵的回答倒是平靜,主要是她現在挺著這麼一個偽裝,也做不出什麼更豐富的表情來,隻能老老實實地實話實說了。

“休息過了?這怎麼可能?現在可是……”大半夜淩晨三四點啊!這個時候大家都還在夢鄉裡呢,又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休息好了?!

肖恩下意識就想這麼反駁道,但當他順著陸涵所指的方向望去時,臉上的表情卻是猛地愣住了,就連想要說出口的話,也一下子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了。

因為他發現,眼前這個大黑個說的話,可能是真的,不是假的,對方很有可能,真的是休息夠了才進行訓練的。

隻見就在對方所指的方向,有個他十分熟悉的‘野外睡袋’,以及一個定時器,這個定時器上麵顯示的時間是六個小時,也就是說,眼前這個叫‘陸三’的大黑個,是睡了六個小時後,才爬起來進行卡片訓練的。

這麼一個做法,說是休息夠了,好像也沒錯?

但……人是有惰性的,誰會願意隻睡六個小時就爬起來啊,現在又不是在深淵領域內,需要時刻進行警惕,現在隻是平時的練習而已,哪裡用得著這麼強迫、為難自己?

這難道不累的嗎?多睡三四個小時不好嗎?反正白天不是有大把的時間可以進行練習嗎?

肖恩真的是這麼想的,他在那群少年哨兵們裡算是比較勤奮、比較努力的一個了,基本都能第一個在老納克要求的時間點上出現,而不像是其他家夥那樣拖拖拉拉的,踩著最後的時間點走進訓練場。

哪怕是這樣的肖恩,也認為沒必要將自己逼到這個地步。

但這樣的一番話,卻在他看到睡袋邊上放著那些邊邊都快起毛的空白星卡時,更加說不出口了。

很明顯,這些空白星卡都是眼前這個大黑個用來練習的星卡,他現在手頭上拿著來練習的那兩張星卡就是空白星卡,但在一般情況下,星卡的邊緣是不會那麼容易起毛的,隻有頻繁使用至少大半年以上,邊緣才會有毛化的痕跡,需要拿到製卡師那邊進行維護。

但眼前這個大黑個才來他們訓練基地多久啊,也就十天小半月的時間吧,在這麼短短時間,這些練習用的空白星卡就已經有起毛痕跡?而且還不是那麼一張兩張,而是至少有十幾張,這是……究竟單獨練習了多長時間啊?每天都是這麼循環往複嗎?

一想到這點,肖恩便不禁有點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忽然覺得自己之前自以為的努力,不過是自以為而已,感動的也不過是自己而已,真正努力的人,卻是已將這些化為‘習以為常’的一部分了,恐怕甚至還覺得不夠。

隻見著在這會兒,對麵那個大黑個發現自己找他並沒有什麼事後,便拿起了空白星卡,重新開始了反複又枯燥地切換卡片練習起來了,規律有節奏的聲音,便再次在這空曠的訓練場上響起來了。

哢噠,哢噠,哢噠。

其實,要是在這時候,肖恩問陸涵的話,陸涵給出的回答可能會是“逼不得已”和“習慣了”。

像是隻有幾個小時的睡眠時間,是陸涵在末世艱難求生的時候便已經習慣了,這種習慣也延續到這個世界來了,隻有在連續製了很多卡,身體累極的時候,才會一口氣睡上一整天進行整修。

至於‘逼不得已’,那就更不用說,不管是在製卡上,還是練習手速方麵,對於陸涵來說,都是一種自保的手段。

隻有將自保的手段練習好了,她才能更好的安下心,在這一點上的意識,陸涵是和那些剛加入傭兵團、還沒有過死亡威脅的少年哨兵是不一樣的。

更重要的是,想要提升手速,練習是不能持續不斷進行的,而是必須要讓身體得到適當的休息,配合著科學的計劃,讓身體習慣起來了。

所以哪怕白天的時間很多,但刨去需要吃飯喝水休息的時間後,還真的是不多,五個小時的練習時間,估計就隻有三小時是在訓練中的,再加上陸涵的基礎實在是太差,比起那些少年哨兵,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這才讓陸涵不得不將所有的時間都合理利用起來了,直接將睡袋搬到這邊訓練場上來了。

當然,也不是每天都是這樣,老納克的課程大概是一周七天,休息兩天,在休息的兩天時間內,陸涵就能得到很充分的休息了,所以在她看來,這樣的時間安排很合理,身體習慣了、適應了,也沒什麼疲倦感了。

就是這樣的時間點,和郊外訓練場開始營業的時間點有點對不上,才讓她看起來有點突兀而已。

當然,陸涵並不是愛解釋的人,並且她認為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她和肖恩的關係也僅是眼熟、見過而已,還沒她和小西洛的關係好呢,那就更沒有多解釋的必要了,而是在稍微休息了一下之後,就繼續開始了她常規的手速訓練。

雖然練了這麼久了,陸涵的手速看起來依舊很糟糕,但不知道怎麼地,肖恩看著眼前這個大黑個就這麼沉默地,‘哢噠、哢噠’練習著手速來的時候,竟是有點著迷起來了,並忽然覺得眼前這一切……很美。

和老哨兵納克強大的、充滿經驗的流暢美感並不一樣,眼前這陸三所展示出來的動作可是一點都不完美,甚至自己比他做得還要好得多,但不知道怎麼的,眼前這大黑個子所展現出來的動作,卻讓他感覺很美,美得讓他的眼睛難以從對方身上挪開。

肖恩就這麼在邊上定定站著看了很久,忽然便像是決定了些什麼似的,就這麼急匆匆地跑了出去,等回來的時候,便已經披了一件防寒的外套回來了,手裡除了多了幾張同樣用作練習的空白星卡之外,還有兩個熱騰騰、剛熱好的麵包。

隻見肖恩是這麼邊將加熱好的麵包遞給了陸涵一個,邊燦笑道:

“我也來練習吧,不過在這之前,先吃個麵包填一下肚子吧,這兩麵包還是下午那會我特意買來的,是我認為熊養傭兵團裡最好吃的一樣食物了,聽說是廚師長做的,一出爐不到兩小時就會被搶光,今日我運氣好,去的時候人還不算多,就多搶了幾個回來,現在還剩兩個,你還沒吃過吧,我剛用加熱卡將它們給加熱了,你嘗一下,看好不好吃?”

看著肖恩遞過來,加熱好的麵包,陸涵不禁猶豫了一下,但眼前這少年哨兵笑得燦爛的臉,不禁讓陸涵再想了想,最後還是伸出手來接了。

不得不說,在咬了一口後,陸涵的雙眼便不禁亮了,嘴上雖沒怎麼說話,臉上的表情也沒怎麼變化,但手上啃吃麵包的動作,卻是一下子加快了不少。

瞧著,肖恩便忍不住笑出聲來了,竟覺得異常高興,就像是交到了一個知心朋友一般,哪怕這個知心朋友看起來並不怎麼知心,甚至模樣還有點怪怪的,但肖恩心裡麵不知怎麼地,就是覺得異常高興,比確定自己能加入熊養傭兵團的時候還要高興。

吃完麵包,肖恩也沒有走,而是站在陸涵的邊上,用他帶過來的那兩張空白星卡,跟著進行了單調又枯燥的卡片切換手速訓練。

而且,肖恩這一來,還不是隻來那麼一次兩次,而是幾乎每天晚上陸涵訓練到一半的時候,肖恩都會披著外套,帶著剛加熱好的食物跑來和陸涵一起訓練,每次帶來的食物還都不太一樣。

有據說是廚師長做的,好吃得不成的麵包;有配料很奇怪,但吃起來卻又感覺味道相當和諧的煎餅;還有他偷偷暗戀的小向導做的,味道不咋好的三文治。

或許是多虧了肖恩每次的投喂,陸涵便發覺自己好像忽然間就知道了熊養傭兵團的很多事。

像是熊養傭兵團的食堂就很不錯,裡麵有很多在外麵吃不到、好吃的東西,但也有肖恩喜歡的那個小向導做的,不咋好吃的食物。

而少年哨兵的那群家夥,彆瞧著平時好像不太正經似的,但其實他們都有個很大的夢想,想成為熊養傭兵團未來的頂梁柱。

還有彆看像是老納克他們那些老哨兵,平時那麼凶悍,但背地還是會讓團長給他們多配一些好的卡組,說他們未來可期,這是他們哪個小夥伴不小心偷聽來的,然後大家訓練時,便不自覺變得更加認真起來了。

很多很多,多得陸涵都有點數不過來了,讓陸涵在對世界貧瘠的想象裡,一下子多增添了很多不一樣的豐富色彩。

而且,有的時候,當肖恩看到陸涵持卡手法有些什麼不對的地方,或者就力點使用不太對的時候,都會給陸涵進行提點。

畢竟老納克雖然教導了陸涵正確切換卡片的方法,但老納克畢竟是老哨兵,很多東西對於他來說,早就成為理所當然的事情了,所以通常會注意不到很多細節,但肖恩不同,他也是新人,自然會注意到與自己差不多水平不和諧的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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