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島,這座濱海城市上,年夜飯上最不可缺少的就是海鮮。
什麼熏黃花魚、鮁魚餃子、白菜絲拌海蜇皮、油燜大蝦、刀魚……
年年有魚,年年有餘。
隔壁大吉大利,這兒萬事如意。
鄰居家阿姨和自己丈夫,兒子在廚房裡一起準備年夜飯。現在兩家人的廚房隻隔了一堵牆,還是老房子,隔音效果不怎麼好,這邊剛剛把螃蟹綁好上蒸籠,就聽到隔壁咚咚咚的聲音,像是在砸牆。
鄰居家阿姨正和兒子聊著天呢,冷不丁聽到這麼一聲,愣了一下:“大玉那孩子,現在該不會是在剁餡兒吧?”
王及正在開罐頭:“可能吧。”
話音剛落,又聽見聲音,好像是不小心碰倒了什麼,嘩嘩啦啦響了幾下。
還有呲啦好幾聲,像是布料被撕開,又像是拆包裝盒。
大概是暴力拆開包裝,又重重地往牆上壓。
鄰居阿姨放下刀,丈夫還在炒菜,油煙機開的遲了,即使開著窗透氣,可辣椒和花椒的麻香味仍舊遠遠地飄了出去,嗆得人想掉眼淚,嗓子也癢,不住地想咳嗽、打噴嚏。
阿姨咳了幾聲,走到窗戶旁邊透氣,隱約聽到一些聲音。
大白天聽到,她冷不丁地嚇了一跳,再凝神聽,什麼都沒有了,應當是幻聽,也或許是風聲。寒風吹動一些管道裂縫,的確會有些動靜。
隔壁廚房裡放起了歌,聲音很大,動感強烈。
阿姨聽不出來這是哪個國家的鳥語,總之不是中國。
音樂節奏勁爆,激烈如狂風驟雨電閃雷鳴,阿姨一邊笑著想年輕人的音樂就是刺激,一邊按了按自己的腰,重新回去蒸螃蟹。
咚咚咚的切菜聲,鍋鏟與鍋壁摩擦發出來的清脆聲,油煙機的呼呼啦啦,成功掩蓋隔壁嘈雜聲,隻隱約能聽到勁爆的德語歌聲,男低音。
阿姨和王及聊了好久,話題不外乎鄰居家的女孩。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阿姨聽人說了這女孩的可憐事情,心疼到不行,還指使兒子:“小及啊,你過去叫叫大玉吧。咱們家菜做得多,鄰裡鄰居的,也就添個筷子添個座位的事兒。”
王及不肯:“大過年的,不太合適吧?”
“人小姑娘一個人在家裡過年多可憐啊,”阿姨歎口氣,“你呀,死腦筋……”
念叨了半個多小時,王及去洗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