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斯溫柔地介紹著菜肴,貼心告訴她這些特色菜的原料和價格:“GruneSosse,裡麵有新鮮藥草、軟白奶酪和酸奶油,一碟5歐。”
“酒釀式豬排,14歐。”
“Saumagen,將肉和土豆、辣椒放到豬腹部,煮熟後再油炸,15歐。”
“甜點,原料是成熟的栗子……”
景玉幾乎是屏著呼吸聽克勞斯報出價格。
每當他說出一個數字,景玉自己的心跳都會快上幾分鐘。
她想提出給她吸氧,想想價格還是算了。
好不容易等克勞斯介紹完畢,他微笑著向景玉伸出手:“總共103歐。”
景玉心塞塞:“必須要交的嗎?”
“是的,隻有養父才會承擔女兒的餐費。”
“不可以稍微通融一下下嗎?”
“不可以,”克勞斯歎息,“誰讓我不是Jemma小姐的養父呢?”
景玉:“……”
她心疼地將錢包拿出來,當把錢交到克勞斯手掌心的時候,不由得感歎:“不是有句話叫做’顧客是上帝’嗎?”
克勞斯從容地將錢收走:“現在你難道不是享受著上帝般的待遇嗎?我尊敬的景玉小姐。”
景玉:“……”
以前景玉花克勞斯錢的時候,對於開銷或者什麼,慢慢地就沒有太多的概念,畢竟基本上,都是克勞斯買單。
她隻需要吃吃吃,喝喝喝,不用去留意菜單上的價格。
今晚不一樣了,景玉感覺自己吃的不是飯菜,是灑了金粉的紙鈔。
旁人都是飽暖思淫/欲,當香噴噴、乾乾淨淨的克勞斯先生躺在景玉旁邊時候,景玉忍不住湊上去,貼在他脖頸上嗅了嗅。
好香,今天先生多噴了香水嗎?
克勞斯先生寬容地說:“300歐。”
景玉說:“我就聞聞。”
克勞斯了然:“聞一秒1歐,碰一下10歐。”
景玉:“……”
克勞斯大方地說:“剛才可以當作試用,免費。”
景玉一言不發,卷著被子憤怒地滾去床的另一邊,隻留給他一個倔強的後腦勺和憤怒的呆毛。
——奸商啊!
——資本家的每一個毛孔都流著肮臟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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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周六,景玉和克勞斯、以及自己的團隊成員分開去觀察、谘詢一些準備在葡萄酒節出售葡萄酒的商販,下午還參觀了一家釀製葡萄酒的工廠。
等傍晚時分,景玉簡單吃了點東西,其他幾個人去踢足球,景玉則選擇去溫泉公園散步。
公園旁邊有一個兒童遊樂場,這時候人漸漸多起來,遙遙地看到一個四歲左右的棕發小朋友在草地上撒丫子狂奔,身上帶著牽引繩,牽引繩另一段是他媽媽,被帶著一起跑。
乍一看,就像大喬輔助魯班七號。
景玉坐在長椅上,她計算著自己這幾天的花銷,心如刀割。
基礎套餐費,加上剛剛又付的300,現在已經1200歐了;
油耗費、早午餐餐費、親親費、摸摸費……
男人啊男人。
先生的胸膛,存款的噩夢鄉。
景玉提醒自己,冷靜啊,千萬不要被男色所迷,不可以再為男人花錢了!
你可是要攢錢搞事業的女人啊!
再三默念“給男人花錢就是給自己斷後路”這句話三遍,景玉抬起頭,看到一個可可愛愛、裝扮成花仙子的混血女孩。
她將一朵黃色的小野花遞給景玉,彆彆扭扭地開口:“你好。”
她的父親是亞裔,站在後麵,笑著朝景玉點點頭。
景玉收下了花朵:“謝謝你。”
小女孩挎著自己裝滿鮮花的小籃子,小籃子有點往下滑,她努力往上托了托,口齒不清:“寨見!”
景玉把自己的發夾摘下來,給小女孩彆在頭發上:“再見。”
克勞斯坐在景玉旁邊,看著這個混血的小女孩挎著籃子,邁著步子去給另外一個人送野花。
克勞斯說:“父母血緣關係距離越遠,生下的孩子往往更優秀。”
景玉看了他一眼:“因為你是三國混血,所以才會這麼認為。”
克勞斯笑一下,他的手搭在膝蓋上,姿態放鬆:“我想,如果我們有孩子,應該和她差不多,有著漂亮的深色卷發,和你一樣的眼睛。”
景玉深以為然:“應該是,你要是想要金發碧眼的下一代,隻能繼續選擇金發碧眼——哎,其實你也可以收養哎,不過德國收養的規則會比較苛刻吧?”
景玉努力回想著規則。
好像應該要年齡差距多少來著,總之,為了避免狼心狗肺的養父做出肮臟行為,無論是中國還是其他國家,對收養都有著嚴苛的條件。
克勞斯雙手合攏,他低頭,仔細地看著景玉。
她頭頂一根漂亮的黑色頭發被風吹的飄起來。
克勞斯問:“你難道沒想過,讓我成為真正的父親嗎?”
景玉疑惑不解:“為什麼是我想——”
話說到一半,她意識到什麼,停住。
景玉沒有繼續說下去,她陷入思考,像是在消化他話裡的意思。
兩秒後,景玉頓悟,驚訝地看著克勞斯,臉上滿是震驚:“等等,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克勞斯沒說話,他注視著景玉。
他綠色的眼睛,在夜色中,深深濃濃,猶如綠色密林。
景玉更激動了,不可思議地問:“難道你真想收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