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斯先生晚上並沒有選擇繼續“吃醋”, 因為,在二十分鐘後,景玉剛剛用俱樂部的設施洗完澡、換上自己的衣服,就接到希爾格的電話。
對方語氣焦急地告訴景玉, 他的父親在家裡忽然感覺到不適, 迫切地想要見希爾格一麵。
和中國一樣, 德國人的家庭關係也有親密有冷漠。希爾格屬於那種和家人關係十分親密的那種, 權衡之下, 隻能抱歉地拒絕掉景玉的邀約。
景玉和他約好了改天再見。
終於將這件事情安排好,景玉拎著自己的包, 剛剛繞過有著巨大落地玻璃窗的房間,近五米高的燈柱將白色細沙石鋪陳的小路照耀出燦燦爛爛的光輝。
克勞斯先生就在光輝的儘頭。
他紳士地詢問景玉:“你確定今天晚上不和我一同吃晚飯嗎?”
景玉:“……”
她呃了一聲,想了想, 告訴他:“我不太喜歡吃酸酸的食物。”
克勞斯很鎮定:“我剛剛讓周佳改成了中式菜單,還沒有進行詳細的確認。”
景玉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但克勞斯先生已經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的包,若無其事地問:“那個喜歡在身上紋奇怪中文字的小先生呢?今天晚上不陪你了嗎?”
外麵落了一點點的小雨,德國的夏天已經開始結束, 地上落了一片本體翠綠但邊緣漸漸泛黃的葉子,焦黃。
當司機拉開車門的時候, 景玉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盯著克勞斯看:“等等, 我麵對的,該不會是一個為了欺騙女性與他約會、而對小先生下黑手的人吧?”
“怎麼會呢?”克勞斯笑容溫和, 看起來就像是電影裡的變態紳士,“難道我會對一個毫無競爭力的毛頭小子動手嗎?”
景玉認為他說的很有道理。
不過,之前克勞斯所說的那個“吃醋”令景玉忍不住想了點。
就——多那麼一點點。
比玫瑰花重、比酸橙子輕的一點點。
她那唯一一個橙子, 快要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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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玉無法確定巴哈爾和仝亙生談的如何,隻知道,在即將前往基姆湖的前天晚上,她忽然收到一個陌生的來電。
仝亙生用她熟悉的那種、有些字詞發音奇怪的中文告訴她,希望她不要再在這件事情上乾擾自己。
“彆和我硬著來,”仝亙生警告她,“你是我的種,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是你爹,你得有點當人閨女的樣子。”
如果放在之前,現在的景玉已經控製不住地禮貌問候對方祖宗十八代了。
但現在不行。
景玉想不起來自己上次說臟話是什麼時候了。
她對仝亙生說:“管好你自己。”
景玉先結束了這個通話。
她原本以為自己會因為這個惡心的電話而做噩夢,畢竟仝亙生是她那種回想起來就會反胃的程度。
但是並沒有。
景玉睡的很安穩。
她隻能夢到克勞斯先生牽著她的手,在夜晚的沙灘上散步,海風溫柔地吹起他金色的發,景玉勾住他脖子,與他親密地接吻。
景玉並不反感這個夢境,因此,當克勞斯詢問她訂房間方麵的建議時,景玉同意了他要求兩人住在隔壁的建議。
基姆湖被人稱為“巴伐利亞海”,周末時遊客如織。不過,許多外地的旅行者來這裡,隻是想參觀路德維希二世的黑倫基姆湖宮,而來這裡的慕尼黑人,是為了基姆湖本身的自然風光和豐富多彩的其他水上運動。
景玉和克勞斯來的早,他們不需要去湖濱租賃船隻,克勞斯先生擁有一個漂亮的私人船,油漆漆成了漂亮的淡淡淺藍色,還用黑色粉刷著克勞斯先生的姓名縮寫,最前端是一隻可可愛愛、正在噴水的鯨魚。
景玉稱讚這艘船:“看上去真的好可愛,像是童話故事中的。”
她也喜歡這種介於藍天和夢幻之間的淡藍色。
克勞斯先生問:“你喜歡嗎?”
景玉想了想:“還行,不過這種船似乎更適合家庭出行?就是……嗯,爸爸媽媽帶著孩子?”
克勞斯誠懇地提出建議:“但是,我聰明的龍小姐,雖然我稍微有一點點財富,但你要知道,錢並不是萬能的——我現在並不能滿足你的家庭出行願望、並和你迅速孕育出八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