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時行感受著身上的疼痛心裡第一個反應居然是慶幸,慶幸他自己好像砸在了野豬身上,要不然那個高度他摔下去非死即殘。
砸到野豬身上的疼痛外加那股刺痛感讓駱時行沒忍住張嘴“嗷”了一聲。
不過這一聲十分短促,因為有一根芭蕉葉緩緩落下正好糊在了他的臉上。
駱時行將芭蕉葉揮開忍著痛慌忙起來,準備逃竄,他不知道野豬現在變成了什麼樣,隻知道自己跟野豬再一次處於同一平麵之中,危險係數直接拉滿。
隻是站起來的時候他就感覺到腳腕略有些疼痛,不過還能忍,應該沒有太大問題,唯一的影響大概就是跑的時候提不起速。
這種狀態必然是跑不過野豬的,駱時行心中十分著急,甚至開始觀望周圍哪棵樹容易爬。
隻不過他在跑了幾步之後發現除了身邊那些彆驚嚇到的小動物和昆蟲之外,好像沒聽到野豬追上來的聲音。
哪怕知道這個時候回頭不合適,他還是忍不住轉頭看了看,然後就看到在芭蕉葉的覆蓋之下,隱隱露出一隻橫倒在地的黑毛野豬。
那隻野豬躺在那裡幾乎是靜止狀態,隻有認真觀察的時候才能偶爾能夠看到四肢抽動一下。
駱時行知道此時此刻他趁機趕緊跑到安全的地方,隻是他如今一隻腳可能是扭到了,用不上力氣,就算跑也跑不過野豬,爬樹也未必能夠爬的上去。
而這野豬看上去明顯有些不太對,駱時行猶豫了一下就決定回去看看!
駱時行現在隻能祈禱野豬是真的被砸了個夠嗆而不是裝死,否則他現在過去就是羊入虎口,貓入豬口。
但一般這種裝死引誘獵物的情況隻會出現在一些捕食能力一般的物種上,像是野豬對他算是降維打擊,對方根本不需要用這種方式。
駱時行心裡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小心翼翼地掀開那些芭蕉葉看了一眼。
芭蕉葉之下,野豬躺在地上急促的呼吸著,而它的腦袋旁邊許多芭蕉葉都染上了紅色的血跡。
駱時行看到這樣的場景不由得微微一愣,將所有的芭蕉葉都掀開之後才發現那些血跡是因為野豬的頭上破了一個洞。
因為對方的毛又黑又長,他看不出這個洞到底什麼情況,也不敢真的去看,隻知道現在野豬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至於對方頭上為什麼有洞……他的目光轉移到了旁邊那一串已經被摔得七零八落的芭蕉上。
芭蕉樹結果的樣子跟香蕉是一樣的,都是中間有一根杆,然後芭蕉一圈一圈的從那根杆上長大。
基本上這一串芭蕉至少有六七層,六七層的芭蕉至少相當於三盤多芭蕉,那個重量可不是開玩笑的,尤其是從上麵掉下來以及中間這根杆還很結實,被這東西砸一下,後果可想而知。
更不要提當時芭蕉上還帶著一個駱時行,野豬現在還能喘氣都是生命力頑強的象征。
如果是其他時候,駱時行可能還會同情一下這隻野豬。
然而他先是被攆上了樹,後來又被撞的從樹上掉下來,如今這野豬也算得上是自作自受,他幸災樂禍還來不及,怎麼會同情。
而且他甚至還一不做二不休的走過去抱起那串賊重的芭蕉又在野豬的腦袋上砸了兩下,一直到這隻野豬沒有任何反應,徹底不動這才放下心來。
為了確定野豬是不是真的被砸死了,他甚至還小心翼翼地試探了一下野豬的鼻息。
在確定沒有任何氣息之後,駱時行這才鬆了口氣。
危機過去之後,身上那股勁兒一鬆,他就覺得渾身上下都有點痛,想要坐在地上休息一下,結果屁屁和大腿一碰就針紮一樣地疼,他看不到後麵不知道什麼情況,這裡也不是檢查的好地方,便隨手撿了一根樹枝支撐身體思考接下來怎麼辦。
現在駱時行就有點為難了,這隻野豬勉強算是他的獵物,肯定要弄走加餐的,可問題是這玩意太重了,駱時行嘗試著拽了一下豬腿發現需要很大的力氣才可以,但是留在這裡他又有些擔心。
萬一有什麼猛獸聞著血腥味過來把他的獵物給據為己有怎麼辦?那他不白擔驚受怕了?
駱時行站在原地想了想,最後乾脆撿了一些樹枝編織成了一個簡單的樹枝墊,用樹皮繩把樹枝串起來之後,他就嘿呦嘿呦的用力推野豬的身體,讓它往“拖車”方向翻滾。
推上去之後,他就隻需要拽著樹皮繩拖著走就可以了。
隻是這樣也不容易,駱時行幾乎是用遍了各種姿勢,一開始用力拽著樹皮繩後退著走,隻不過這個方式容易腳下打滑,而且看不到身後的景象,還需要是不是轉頭看一眼然後再走,比較麻煩。
於是他乾脆把樹皮繩搭在肩膀上仿佛纖夫一樣拖著往前走。
這個倒是比之前方便一些,但哪怕駱時行沒受傷的時候都不好拖動這玩意,現在身上有傷更是艱難了許多倍。
也虧了放置陷阱的地方距離他們住處不是很遠,若是太遠的話駱時行懷疑自己今天怕是回不去了。
當然,如果真那樣,他就算再舍不得也會放棄這隻野豬。
夜晚的樹林很危險,駱時行經常在臨睡前聽到山裡狼嚎的聲音。
雖然他沒見過,但山裡一定有狼。
現在想來,沒遇到才是運氣好,之前程敬微就說過山裡也有野豬,而且還不少,那時候他都沒放心上,現代人對於野豬都隻存在於想象中,他壓根就沒見過,也很少聽到野豬出沒的消息,所以下意識就給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