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駱時行,被流放了看上去似乎也沒變得陰暗或者心理失衡,還能積極樂觀地生活下去。
這也是程敬微喜歡跟他在一起的原因,誰不願意跟樂觀開朗的人一起生活呢?
若是不開心了隻要看著他的笑臉都會變得平靜一些,心裡的那些陰暗苦痛也能減少許多。
更不要提駱時行還好看,哪怕什麼都不做,坐在那裡都能當一幅畫看。
他們兩個對於香茅草幾乎可以說是壓根就沒什麼了解,不過見到駱時行這麼興奮的樣子也就決定相信他。
在廚藝這方麵,他們不相信駱時行也沒用。
駱時行開心地起身就要回屋子,程敬微連忙攔住他問道:“做什麼去?你在外麵呆一會,現在有陽光正好曬一曬。”
房間裡比較陰暗,呆著必然是不舒服的,那裡對他們而言真的就是個睡覺的地方。
駱時行興奮說道:“我穿衣服去,然後去找一找有沒有香茅草。”
也是他忽略了這個東西,要不然應該早找到的,香茅草用來做魚吃也好吃啊,這樣就不需要太多的花椒。
程敬微表情嚴肅說道:“你褲子都臟了,剩下的還沒乾,先彆穿,我去找那個什麼……香茅草。”
駱時行狐疑地看著他:“你都沒聽過這個名字吧?認識它什麼樣嗎?”
程敬微堅持說道:“你畫給我看,我能找到!”
魏思溫在一旁站著一直插不上話,深深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多餘,他這一趟來到底是乾什麼的啊?
駱時行對程敬微倒是相信,蹲在地上隨便找了一根竹片就按照他印象中的香茅草畫了一下。
虧了他繪畫底子還不錯,至少把形狀都給畫出來了。
魏思溫也湊過來看了看,當場就有些詫異:“你這畫法,有點奇怪啊,看上去還不錯,可惜匠氣濃了一些。”
國畫除了要求形似之外還要求意境,駱時行畫東西隻圖一個字“像”,跟意境什麼的壓根不沾邊。
駱時行聽了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反正他又不靠這個吃飯。
程敬微卻眼皮一抬說了句:“像就夠了,不需要彆的。”
魏思溫果斷閉嘴,雖然說起來可能有點沒出息,但經過剛剛那一出,他總覺得有點怕程敬微。
駱時行丟掉竹片拍了拍手說道:“就是這個樣子,能看得出來嗎?”
程敬微認真看了兩眼記住了香茅草的樣子之後說道:“可以,我去找。”
駱時行提醒他說道:“有很明顯的香味的!”
他很想形容是帶著檸檬香氣,但是想一想程敬微又不知道檸檬是什麼,所以隻好籠統的說了一下。
程敬微點點頭,轉頭將那些分割好的豬肉放在芭蕉葉上一個個包好,然後找了一根竹竿看樣子打算是挑著走。
駱時行連忙攔住他:“等會,你的腿還沒好……”
程敬微按住他的手:“已經好了很多了,走路沒有問題的。”
隻是有一點點彆扭,好像是長時間不使用這條腿,有些不敢用力,仿佛擔心會痛或者是傷情加重而回避一樣。
又或者他還沒適應自己有一條完好無損的左腿,所以並不習慣用這條腿走路。
但是不管怎麼說,他的傷養了一個多月好的應該差不多了,也是時候重新適應一下這雙腿。
隻是駱時行腦子裡全都是傷筋動骨一百天的念頭,感覺一個多月壓根就不夠程敬微修複身體的,連忙說道:“那也不用這麼多,現在還不確定這個豬肉能不能吃呢,你洗這麼多萬一不能吃不是白費力氣嗎?彆去河邊,先去找香茅草,少洗一點咱們先試試。”
魏思溫聽後心想,要是不能吃他們費勁巴力弄得身上臉上不是豬毛就是血跡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程敬微卻被說服了,轉頭對魏思溫說道:“勞煩魏翁在這裡陪著猞猁猻,我去尋找香茅草。”
魏思溫看著他們兩個互相攙扶的樣子尷尬說道:“不必不必,我去就是,你們兩個休息一下。”
一個剛拖著野豬滿身是傷地回來,另一個則是剛剛切割野豬的主力,他這個大人感覺就是個擺設,也太丟人了一些。
駱時行十分狐疑地看著魏思溫:“那……那您認識香茅草嗎?”
魏思溫苦笑:“你不是都畫出來了?”
要知道剛剛程敬微說出去尋找的時候,駱時行可是沒有發出任何質疑的,他在這倆孩子心裡到底是有多不靠譜?
駱時行吐了吐舌頭說道:“哦哦哦,好的,那……麻煩魏翁啦。”
他也不太想讓程敬微去,總覺得對方的腿還要養一養才好。
程敬微本來還是想自己去的,結果駱時行緊緊拽著他的胳膊不說,乾脆人都靠在了他的身上,他也隻好無奈提醒道:“林中危險,魏翁還是不要太過深入的好。”
駱時行也一臉嚴肅地用力點了點頭:“對,香茅草應該好找的,隻是我之前都忘了這個東西,魏翁一定要小心啊。”
魏思溫看了一眼地上被分屍的野豬,想起剛剛自己被野豬追了八百圈的痛,也認真點頭說道:“你們放心!”
駱時行和程敬微看著魏思溫將下擺撩起來,手裡拎著鐮刀背後背著竹簍,看上去挺像那麼回事也就真的放心了。
事實證明,對上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士人,讓他們去野外找什麼東西,放心永遠都嫌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