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時行看著這倆人粗暴地互動,一時之間也有些遲疑。
他不知道該怎麼把一個野人教育過來,所以他也不知道程敬微做的是對是錯。
程敬微似乎以為駱時行的沉默是不解和不滿,便解釋說道:“你看他的習慣動作,他應該是從小被狼帶大的。”
駱時行用力點了點頭,對方的一些動作之類的都太像狗子了,而狗本身跟狼也沒有生殖隔離,根本就是一個物種,所以他才會有對方像狗的既視感。
程敬微說道:“在狼群之中,也是有頭狼的存在的,隻有成為頭狼才會讓彆的狼臣服於你,現在我們就必須成為那個頭狼才能壓製住他,讓他心甘情願地聽話,否則根本沒辦法讓他明白現在的情況。”
駱時行聽著就覺得好像也沒毛病,便問道:“那他能明白嗎?”
程敬微說道:“彆小看狼,狼的智商也很高的,他的智商應該也不低,隻不過是環境受限,現在就要讓他服氣。”
駱時行看了半天,發現程敬微跟野人真的是一個像狗,一個像是在訓狗,最後隻好搖搖頭出去準備早餐。
因為家裡多了一個人,他順便又多準備了一份。
不過因為野人吃東西明顯是喜歡用嘴,不太用手的緣故,駱時行直接烤了一條魚,怕他不適應也沒放太多的佐料,就放了一點鹽和花椒去腥味,然後將魚包在芭蕉葉裡烤熟。
他做好飯的時候,程敬微也跟野人鬥得差不多了,野人回回惜敗,此時被累得趴在地上喘氣,也不去咬程敬微了。
程敬微把他拴在了籬笆上,解開了他手腳的繩索。
野人大概是手腳都被放開,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再一次試探想要攻擊,然後被程敬微按著一側臉給按在了地上。
一開始野人被按在地上還會掙紮,會反抗,現在大概意識到自己壓根反抗不了,所以被按在下麵之後就老實了許多。
等他老實了程敬微就放開,如果對方還要攻擊,那就再來一次。
這樣反複之後,野人終於是有些膽怯,不再那麼凶猛地攻擊。
這個時候他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在野人的世界裡,從來沒有聞到過這樣的味道,他忍不住抬起臉用鼻子嗅了嗅。
程敬微看到之後就忍不住笑道:“倒是識貨。”
他家猞猁猻的手藝哪怕放到長安去也是一絕,給個野人吃浪費了,哼。
駱時行等那隻狗子,不是,那個野人老老實實蹲坐在那裡不發瘋之後就捧著烤魚走過去。
程敬微沒有攔著他,隻是在旁邊站著。
他需要讓野人知道,他不能惹,駱時行也不能惹。
簡單來說,他要讓野人有自己是這個地方食物鏈最底層的概念。
結果讓他意外的是野人在麵對駱時行的時候倒是老實的很,駱時行在將烤魚放在地上之後溫和說了句:“吃吧。”
他已經將魚刺都給挑出來了,應該不至於劃傷喉嚨。
程敬微看了之後哼了一聲:“慣的他。”
野人低頭穩了穩烤魚,然後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認真看了駱時行一會,甚至還伸出頭在駱時行的虎頭帽上聞了聞,這才老老實實低頭吃東西。
不過護食大概成了他刻在骨子裡的本能,所以吃東西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駱時行和程敬微,甚至還把芭蕉葉子往自己那裡扒拉了一下。
駱時行看他這樣特彆想摸摸他的頭,不過在看到對方那頭淩亂的長毛之後,沉默了一下,放棄了這個做法。
程敬微拽著駱時行起身說道:“走吧,去吃我們的,我等等給他搭個窩。”
駱時行聽了之後一臉震驚:“什麼叫搭個窩?”
你總不會真的把人當狗養吧?
程敬微解釋說道:“他常年在野外生存,身上肯定不乾淨,昨天是沒辦法,把他放外麵拴著容易逃跑不說還容易生病,但是在他清理乾淨之前不能讓他進屋子了。”
駱時行多愛乾淨他是知道的,小猞猁哪怕天冷最少兩天也洗一次澡,身上的衣服也洗的勤快。
因為他這一份勤快,他們倆生存在山林裡身上·床上都沒有跳蚤之類的東西。
要知道在一些普通人家這種東西都不少,有些人甚至連頭發裡都是跳蚤。
程敬微當然也覺得乾乾淨淨得舒服,所以對於十分不乾淨的野人就有些看不上。
駱時行一聽也是,現在他們也沒辦法給野人洗澡,容易出危險,彆說骨子裡帶著狼性的野人,就是真的乖巧聽話的小狗洗澡都是一個難點。
他看了看院子說道:“那你打算把他的房子蓋在哪裡啊?要蓋多大?”
他還是沒辦法把對方住的地方叫窩,雖然調侃的時候會說自己的狗窩之類的,但那是開玩笑嘛。
程敬微說道:“就在咱們旁邊吧,不蓋太大,先給他一個茅草棚,然後弄點遮風的茅草就行了,反正等他聽話了就可以把他挪進去。”
駱時行聽了之後立刻問道:“那到時候我們要睡在一起嗎?”
他盤算了一下屋子裡那張床,睡他跟程敬微很寬敞,再加一個野人也不是不行,隻不過會很擠。
程敬微聽後立刻警惕說道:“當然不行,讓他一個人睡。”
“那還要給他加一張床?”
駱時行感覺到多個人的確有點麻煩,跟養寵物一樣,衣食住行都要有配套的設施。
程敬微皺了皺眉:“這個以後再說,誰知道他什麼時候能聽話。”
最好就是將來讓這個家夥自己蓋房子做床,不過哪怕是程敬微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好像難度有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