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板寫起來自然是比竹板省勁的,但是泥板需要快速一些,一旦乾了就沒辦法再寫,而且還要小心不要寫錯。
如果是濕潤狀態寫錯了還能改,一旦乾了……重來吧!
程敬微抄起駱時行的貓爪認真看了看,果然發現大拇指、食指以及中指都紅了,一邊揉捏著貓爪子一邊說道:“回頭去跟阿勒真要點紙好了。”
駱時行果斷說道:“算了算了,紙這東西太珍貴了,用多了怕是把我賣了都還不起那個錢。”
程敬微逗他說道:“那倒不至於,一換一的話,起碼也要論斤稱才行。”
說完之後他又摸了摸駱時行的小肚嘰咂咂嘴說道:“不行,好像真的虧,你這小胳膊小腿都沒幾兩肉啊。”
論斤稱?當他是什麼?豬崽嗎?
駱時行抽回爪子祭出了自己的奪命貓貓拳。
兩個人互撓一通之後,程敬微直接把駱時行一抱躺下來說道:“好了,不鬨了,睡覺!”
駱時行也有些累了,這一天天的累身累心,所以很快就閉著眼睛睡著了。
夢裡都是他變成了一隻猞猁坐在秤上,而程敬微變成了一隻老虎正在跟阿勒真討價還價,一個說這隻猞猁幼崽重二十五斤,你要給我二十五斤紙!
另外一個則堅持:“一斤十六兩,明明是十五斤多一點,四舍五入我給你十六斤紙就好!”
駱時行頓時十分生氣,一邊一爪子把兩個人全都拍飛了,然後跳到一摞紙上趴下來美滋滋舔爪子:這些都是他的啦!
就在他十分開心的時候,忽然覺得呼吸有點不通暢,鼻子似乎被什麼夾住了一樣,等他迷迷糊糊醒過來之後就看到程敬微正伸著他那隻欠揍的爪子捏他的鼻子。
駱時行身體比大腦反應快,直接一拳就捶了過去,程敬微及時收回了手笑著說道:“做什麼夢了笑的口水都要出來了。”
駱時行聽後下意識的摸了摸嘴角,繼而發現他的嘴角乾乾淨淨哪兒有什麼口水。
他衝過去又一是一套貓貓拳,然後被程敬微捏著脖子趕去洗漱,一邊洗漱一邊含糊說道:“夢到把你賣了個好價錢。”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論斤稱的那種!”
程敬微一聽差點把漱口水給咽下去,這小猞猁還挺記仇!
兩個人打打鬨鬨吃完早餐之後依舊是各乾各的,程敬微留下來幫他做模型,而駱時行則跑到磚窯選址附近指揮著奴隸們建造磚窯。
現在他也可以不依靠彆人翻譯就跟當地人溝通啦,不過那些專業名詞還是很麻煩,尤其是很多東西說了這些奴隸也聽不懂。
駱時行冷靜了一下之後開始拿著自己計算的數據指揮他們,比如說這裡的凹槽開多寬,那裡都要壘成什麼樣。
因為整體磚窯並不是很大,他掐指一算大概也就半個月就能完工。
除此之外就是窯車的問題。
然後他發現,這個好像比軌道還難解決。
木質的車進去就成灰了啊,在沒有金屬的情況下……要怎麼才能搞到窯車?
都不用多了,他算過了,隻要有六輛一米長的窯車就足夠了。
程敬微中午過去看駱時行的時候遠遠就看到小猞猁坐在一棵樹樁上在啃飯團,帶著灰印的臉頰一鼓一鼓的,偏偏表情還很嚴肅,看起來分外喜感。
駱時行看到程敬微之後有些詫異:“你怎麼過來了?”
程敬微拿出布巾幫他擦了擦臉說道:“那個什麼模型做完了我就過來看看你。”
駱時行貓貓吃驚,手裡的飯團差點都掉了:“這麼快?”
程敬微坐在他身邊學著他的樣子兩條腿一晃一晃地說道:“也沒有很快,你說的那個竹管什麼的要你自己去弄,我不知道怎麼裝。”
駱時行聽了恨不得立刻回去把竹管裝好,但磚窯這邊還要他繼續看著,他也隻好歎了口氣說道:“等我回去再說吧。”
程敬微看了一眼奴隸們問道:“怎麼了?他們不聽話?”
駱時行奇怪地看了程敬微一眼,好好的怎麼換成甌雒族的語言了?
不過他也沒多想,隻以為程敬微是在鍛煉他的口語能力,然而他沒注意到那些奴隸在聽到這句話之後集體停頓了一瞬,一臉畏懼的樣子,有好幾個想要往這邊看又生生止住了動作,低下頭仿佛在等著宣判一樣。
駱時行隨口說道:“沒有啊,就是很多東西他們不懂都需要我來說,半天下來感覺口水都說乾了。”
程敬微一聽立刻說道:“你告訴我,我來跟他們說。”
駱時行看著他突然笑了笑,遞過去一塊泥板:“你來。”
程敬微接過來發現那塊泥板就是昨天那個寫滿了他看不懂名詞的泥板。
頓了頓之後,他淡定地將泥板遞給駱時行說道:“我突然想起來我忘記把拆下來的水車裝上去了,等我弄完回來幫你。”
駱時行看著他的背影大笑道:“彆走啊,那個我也會!”
然後程敬微的步子就邁的更快了一些,一直等回到家似乎都還能聽到回蕩在林間的清脆笑聲。